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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她略躬身:「禮數不周。」
黃靖愢看眾人之勢,氣道:「宵小安敢。」
薛凌亮劍,朝著眾人道:「黃府已被御林衛重重把守,不知者不罪,悔過者不罪。今日我只為黃大人來,諸位若有輕舉妄動者,視同謀反。」
她再次一揚手,跟著的人隨之竄到身前,架起黃靖愢就要將人拖走。一時間婦孺皆啼,黃靖愢掙扎不休,衝著自己家養下人喊:「你們站著做什麼,還不速速將此賊子斬於當場。」
他又朝著薛凌怒罵:」你是個什麼東西,一無聖旨宣聽,而無秉筆作陪,竟敢來黃府拿人。
那牌子是個什麼東西,本官書房能翻出十七八塊來。魏塱又是個什麼東西,倒回十年,要在本官腳下跪地請安。
拿下,將這等奸人拿下,待得明日上朝面聖,本官自有說道。」
黃府下人又是躍躍欲試,方才並無人聽見中年男子傳話內容,只道是到底自家老爺說的有理。
天子拿人,總該有個旨意來,哪有無憑無據,連個刑部的人都沒有,就喊著要將人帶走的了。這京中的狗,可不比別處好忽悠。
雙方正是拉鋸之時,李敬思大步入門,看得院內劍拔弩張,高喊了一聲:「黃大人。」他身後跟著二三十來人,是正兒八經的御林衛。
在場眾人皆停了聲音,明知御林衛來者不善,黃靖愢還是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他是不信皇帝敢要自己死,與其被一個陌生人帶走,那肯定是跟著李敬思妥當。
這人是個熟面孔,還好拿捏。
他急答了一聲,衝著李敬思喊:」李大人來的正好,可看看此處,是哪路治下。竟要冒天下之不韙,將本官置於險境。難道,這真的是天子之令嗎?
時間哪有如此之天子,如此之人子!」
李敬思尚有奇怪,怎麼會有御林衛先進了內宅。他來時,明明人都守在外面,是自個兒身在高位,肩負規勸黃靖愢之職,才能入里。
不過這會不是思索這些問題的時候,見人停了手。李敬思忙上前幾步,剛要問那為首之人是誰。薛凌緩緩轉了身,揚臉笑道:「在下魯薛,見過李大人,李大人來的正好,適才黃大人說……」
她指了指黃靖愢,又將那塊牌子亮出來,續道:「他府上有十七八塊這樣的牌子,也請李大人與我一道,去開開眼界。」
黃靖愢大驚,喜時之言多失信,怒時之言多失體,他剛才口不擇言,這會卻不敢造次,忙向李敬思道:」奸人挑撥爾,下官不過一時失言。李大人常在聖前,可識得此人?
陛下遇刺,宮妃不治,正是歹人生亂之時。李大人,今晚我黃府滿門生死榮辱,皆託付大人之手,大人切不可有負皇恩啊。」
李敬思臉色一陣泛白,好在燭火燈光照在臉上,還是紅彤彤可喜。他就記得薛凌說過會在黃府等他。一路行來,卻沒瞧見人。雖心裡隱隱知道今晚之事和薛凌有關,卻不知究竟如何。
現見薛凌打扮,腦子瞬間冒過一個念頭:黃靖愢今晚要死。以至於他一時不知如何跟黃靖愢答話,只對著薛凌道:「原是……是魯兄。」
虧得薛凌先開口說了姓名,不然他定要喊錯稱呼。薛家姑娘改名換姓比喝水還尋常,今日姓魯那也是她自個兒願意。只是李敬思沒有準備,回話便略顯遲鈍。
黃靖愢不明就裡,登時一愣,還以為李敬思是侷促所致。莫不然,這小子當真是皇帝身邊內人?
他又看向薛凌,薛凌笑笑道:「在下出宮少,黃大人不認識小人,也是情有可原。陛下有旨,特令我來黃府書房尋點東西,有請黃大人與夫人和幾位公子作陪。」
又向著李敬思道:「既然李大人已大駕光臨,不如一起,也免了黃大人與小人再起嫌隙。」
黃靖愢稍鬆了一口氣,這話的意思就是魏塱果然不敢那自己怎樣。如此怒氣更甚,呵道:」你的意思是要來抄了黃府嗎!豈有此理,今日便是天子親自前來,本官也要與他據理一爭。
本官身犯何罪,刑出哪條,要在妻兒老母面前受這奇恥大辱!」
李敬思宛如個和事佬,先將黃靖愢不住揮舞的衣袖按了下來,安撫兩句,又朝著薛凌道:「魯兄是不是先等陛下醒了再說。」
薛凌笑:」李大人這可是為難在下,您這宮外當差的,不知道宮內的活計難辦。陛下遣我來尋東西,明兒醒了見不著,豈不要責我辦事不力?
您這不勸黃大人,倒勸起我來了。」
李敬思頓口,又朝著黃靖愢道:「黃大人,咱們都是陛下臣子,不如……」
「不如你個頭,爾等年歲幾何,敢來本官面前托大。」他朝著宮裡方向拱了拱手:」老夫敬他一聲天子,你二人要守便守。誰再提搜查之事,莫怪老夫失了為臣本分。
李敬思,你也掂量掂量,你算個什麼東西。」
李敬思瞬間臉紅成豬肝色,嘴唇動了又動沒發出聲音。薛凌噗嗤一聲笑,短嘆了一聲,像是在安慰李敬思:「李大人不擅長勸人,且站遠些,我來勸勸黃大人。」
李敬思聽罷此話,看了兩眼黃靖愢,忽然就平靜下來,退後兩步,也掛了笑意道:「魯兄請。」
他自問是想救得此人一命,孰料黃靖愢自重身份,再看李敬思尚有恭敬,更是有恃無恐。
突然見其變了臉色,黃靖目光左右來回,有些摸不著門道。只說薛凌實在沉著,年紀輕輕全無喜怒。他待再罵兩句相激,薛凌輕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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