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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另問道:「薛瞑可有異處。」
「暫時未見。」
「那極好」,仔細想想,如果這個人不是給江府賣命的話,薛凌不見得想殺人。
入夜之後,已是雲過霧散,星月當空,不出意外,接下來將有好幾天晴日。逸白退去,薛凌回了寢居。
含焉莫名其妙等在屋裡,一見了薛凌,鬼鬼祟祟帶著點驚慌:「你回來了。」
薛凌奇道:「何事?」
含焉搖頭晃腦看了看外面,湊上來說是園中怎麼有婦人生產。
「無妨,白先生親眷。」薛凌不以為意,就像逸白說的,婦人生產,從來沒個定數,總有幾個先生後生的,不然也不用花功夫養那麼多了。她倒是好奇,含焉怎麼瞧見了。
含焉忙擺了擺手,湊的更近,咬牙半天才急促道:「不是不是,那婦人活不成了。」
薛凌一抬頭,盯著她道:「你怎麼知道。」
「園裡無事,這兩日也不用施藥,我去尋李伯伯,走到……」
「不用說了,以後也不用再看。」
「薛……」
「都是小事」薛凌重複道:「都是小事,自有白先生去處理,你若閒的慌,就多幫我看看帳目。」
含焉見她語氣嚴厲,半晌垂了頭靜靜退出了房門。薛凌在原地站了片刻,甩手往床榻間去,只惦記著明兒得趕早了告訴含焉……
告訴她,喊那個老東西什麼都行,唯獨不能喊李伯伯。說起來,好些日子沒去給老李頭燒點紙錢了。
四方馬不停蹄,唯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果然是個大晴天,可惜了沈元州連夜出發,不然若是今天才走,倒能對上那個司天監算的吉日。
朝事還在照常開,不同尋常的是,祭天的事還沒議完,這廂胡人又開始生亂。仗一旦打起來,就得要錢要糧。
東西從哪出,讓誰出,怎麼運,誰去運,都是問題。不過在這些問題之前,還有個問題是,這仗能不能打。
古往今來,皆有主戰主和。一方喊打,一方說讓。這場戰事本來的蹊蹺,少見胡人冰天雪地就南下的。
今年天時不利,若胡人只為一點口糧,存一存,給了就是。休養生息才是治國之道,先帝爺在位數十年,那叫一個太平歲月。
主戰的焉能相讓,今聖上登基之時已飽受胡患,前霍准一案,可見胡人從未消停。更有羯族出爾反爾一事,累累行徑,罄竹難書。
沈將軍去年已囤兵買馬,不求開疆拓土,難道還要割地賠禮?
文武炒作一團休論,反正安城已經打起來了。就算要求和,那也得等它打個十天半月。只要胡人一退,這些破事也不必再吵了。
若是不能,魏塱看了看朝堂上站著幾個姓沈的。若是沈元州守不住安城,那這個人應該死在西北。
到時候,再吵不遲。
他頭昏腦漲退了朝,往書房剛坐下,一小宮女撞進來俯身在地,面紅耳赤連磕七八個響頭喊「奴婢是雪娘子身旁伺候的,請陛下速去看看。」
跟著追進來的太監急忙辯解,說是聽聞雪娘子要生了,不敢攔著。
是有這麼回事,雪娘子該生了,太醫應該先去了吧。前朝事多,但也沒忘了這茬。魏塱揮了揮手,示意太監先出去,跟著準備起身與宮女一道去瞧瞧。
這個娃,他未必有多期待,但屬實足夠幸運。剛懷上時,得以將李阿牛放在了御林衛。快出生時,又可以讓他去平息一下京中謠言。
只要母子平安,那就是上天的恩賜,足以證明天是眷顧他魏塱的。到時候以此為由,大赦天下,再安民心。
正好,如果這娃出生在今天,暴雪驟停,是大吉之兆。
太監是擦著汗退了,但魏塱剛站起,那小宮女連滾帶爬撲過來,扯著衣襟仰臉驚恐道:「陛下,求陛下救娘子一命,她在宮中孤苦無依,一心愛慕陛下……陛下……」
魏塱被扯的不解,沉聲道:「起來回話。」婦人生孩子是艱難,那他也救不得啊。
宮女連連搖頭,道:「陛下,娘子還未有生產跡象……我……奴」,她一面說,一面恐慌往外看,跟著哆哆嗦嗦從懷裡取出一張紙,顫抖呈給魏塱。
「陛下,娘子聽到有人要謀害她性命,恐慌不已,請陛下……」話未說完,嘴角黑血流出,整個身子軟下去。她似乎還想說話,卻只吐出來大堆血沫。
魏塱都顧不上看紙上是些啥玩意,忙彎腰一把捏住人手腕問道:「是誰,是誰?」
這個節骨眼上,若是雪娘子一屍兩命,那玉刻上的所有謠言都成了真。魏塱只當是有人要戕害龍裔來欺矇朝臣,抓著宮女逼問不休。
「太……後……後……是……是太后……」她抽搐片刻,最後一挺身:「奶娃聽話」。話畢再無氣息。
魏塱大力晃了兩下,只晃出一灘血來。他氣急敗壞將胳膊一摔,聽見動靜早已跳出來暗衛急忙上前搭了脈,而後輕搖了兩下頭。
死的透透的,喊個神棍來招魂都不一定能回來。
魏塱猛甩了下指尖血點,這才去看那張紙上內容。筆跡甚是熟悉,瞬間就能認出來是舅舅的字。
舅舅,他咂摸了一下,是黃靖愢的字。
和氏之璧,焉得獨耀於郢握,夜光之珠,何得專玩於隨掌?天下之寶,當與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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