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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這些東西目前與自己干係不大,加之薛凌不想白費力氣去猜,聽著聽著就有些心不在焉,上下眼皮直打架,好不容易撐到了尾處,午膳女眷同席,又陪著用了一回,這才頭昏腦漲的要退。
蘇姈如別過江夫人,挽了薛凌往外,眉飛色舞邀著她明兒趕早過去,薛凌看後頭人還沒散,好脾氣應了,一直陪到府門處,瞧著人上了馬車,這才甩袖往屋裡,忙不迭栽倒在床眯了眼。
下午是難得的閒暇,含焉跟著幾個小丫鬟在替院裡幾顆老梅樁子剪枝,說是秋末不修,等到冬臘月花開的稀稀拉拉的,一點也不好看,順帶替別的樹也動動剪子,來年長的更旺些。
薛凌坐在椅子上,看著幾個人邊鬧邊幹活兒,腦子裡偶爾動念想叫住含焉,告訴她未必能在江府呆到臘月,不過忍忍還是罷了。明日的事,犯不著來打擾今日好光景。
如此放空了些時候,回到屋裡想將近來的事理理,弓匕跑進來,說是去接齊五小姐的人傳了信回,說著將一張折過的薄紙遞與她。
薛凌還接手展開還在看,弓匕先笑著道:「昨兒上午有雨水,她們下午才出發,今兒到的壽陵,五小姐心裡歡喜,說是要玩幾天。」
齊清霏這舉動純屬意料之中,信已經被拆過,想是先給江玉楓過目後再給她送來的。這倒不足掛齒,江府的人,信先給他理所應當。上頭內容也簡明,報了個平安而已。
唯最後一句話是齊清霏的手筆,寫的是:「三姐姐,你的狗跟阿黃在一起啦」,看筆跡,寫的人頗為肆意。
可能午間睡得足,又歇了好些時候,身上舒適了心情跟著俱佳。薛凌捏著信忍俊不禁,乾脆起了身道:「你家少爺在幹嘛,我去瞧瞧。」
弓匕好似十分歡喜,開懷道:「但憑小姐要去,少爺做甚也得停下來。」
尋常姑娘聽了怕是有所動容,薛凌素知男人間不過圖個口舌輕佻,壓根就沒上心,只要知道江玉楓有空就行。
這人有空基本是在書房生了根,薛凌閒步過去,也未敲門,直直入里將信丟還桌上,大方拉了把椅子坐下道:「他們動作還挺快,都在壽陵歇下了。」
江玉楓將桌面清理了些,另洗了茶碗給她,信口道:「怎麼快了?京中到壽陵,趕馬大半日就能到,他們走了一日又夜,到你嘴裡居然成快了。」
薛凌噗嗤笑出聲,道:「你不知道齊清霏那個人,能順順噹噹走到壽陵不錯了,我還以為得在山裡宿幾宿才去。」
江玉楓甚少見她笑的如此自然開懷,道:「你貌似很喜歡她。」
薛凌頓時收斂了些,本想否認,挑了挑眉還是承認了道:「她挺好的,起碼比我好。」
正因為齊清霏有些好,所以她才來了江玉楓處。已經很久沒什麼事能大大方方的與人說一回,好似只要齊清霏足夠開懷,自己就不是因為宋滄才將人送走,而是那姑娘自個兒要死要活的要去,她只是成人之美罷了。
另來還得竄通一下明日去永樂公主處的說辭,免有哪方遺漏。小心行事並非她的習慣,更莫論與人商量。
究竟為什麼過來,江玉楓看薛凌神色飛揚,對那點小心思瞭然於心,跟著道:「薛少爺自謙了啊,不過齊家五姑娘倒確實冰雪可愛。她應也很喜歡你罷,昨兒去接她的人回來了兩個,說起她吵著要去平城。若非你倆親近,怕是齊家的姑娘都不知道大梁還有這麼塊地。」
馬屁拍的一舉兩得,既提了薛家功績,又合了薛凌的意,暗暗表示自己明了:你與齊家的五姑娘如此要好,絕不會起害她之意。
饒是還放不下那城大火,薛凌還是被江玉楓上揚語調逗的發樂。她並不感懷於齊清霏說要幫他和宋滄洗清冤屈,但聽到她說「是自己和宋滄受了委屈,旁人卻不肯承認」時,有難以言喻的酸楚。
是了,她一直覺得委屈,可沒人肯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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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庭前月
越沒人承認,她就越委屈。她越委屈,就越沒人承認。
總有人覺得,能被一句話打動的委屈算不得什麼大委屈。其實並非如此,往往正是委屈已經積累充斥占據了肺腑的每一個角落,鼓鼓囊囊的用針尖一戳,那些委屈就能頃刻爭先恐後泄出去一堆。
瀕死的人,才會因為得了一口氣而生出莫大慶幸與歡愉。若是只有一點點委屈,怕是十句話也戳不到她委屈的點上,又說什麼動容不動容。
目前為止,這確然算是樁好事,又逢江玉楓如此給面子,腦子裡一瞬間過了千百種想法,甚至於等齊清霏玩累了,就趕緊讓人回來。
沈家也還有別的法兒,若是宋滄和清霏,這倆人……她想的興致頭上,接著江玉楓的話道:「清霏年紀還小,不知道也是正常。」
看她名字叫的也親密,江玉楓猜這兩人在齊府時必然關係非同尋常,大家皆是閒著,他樂得捧哏,一邊給薛凌續了茶一邊道:「薛少爺像她這般大,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
薛凌頓口,他又調笑道:「要是那姑娘性子和某人一般倔,非得一路往平城,叫我如何是好。」
薛凌瞪了他一眼,竟止不住真操心起這事。想著想著,偏頭問道:「平城的主事,如今是誰來著?我記得這次霍家案換了一個,你提起過,不過我記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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