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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他可不就是急,急的就差飛過去喊「你們攔歸攔,千萬別傷了這蠢貨一根頭髮,不然大家得成禿子」,偏偏那幾個羯人不要命,誰去追砍誰。趙德毅對這幾人亦不敢下死手,一時間哪裡追的過去。
好不容易脫了身,趙德毅拔腿就往北跑,想著石亓該被趕來支援的攔了下來。直到他與胡郢遇上,仍沒見到石亓人影。
石亓不見了,眾目睽睽之下,安城裡頭這麼多雙眼睛,四周城門緊閉,城牆處五步一哨,十步一亭,但那人就是不見了。
胡郢氣喘吁吁的彎著要問趙德毅小王爺出了何事,他一看見信煙,不敢怠慢,親自跑了過來。實則前頭已經有一批人,趙德毅聽說沒看見人,接著往北追,胡郢雖即,不比習武之人走的快,已然是趙德毅遇見的第二批了。
他一門心思問石亓,問完才看見趙德毅胸前血紅一片,嚇的全身一震,問出口的卻是:「小王爺受傷了?」
趙德毅脫了外衫一扔,冷道:「城門閉了嗎?」
胡郢卑微道:「一直也沒開啊。」
自從石亓進了城,這安城城門無令不得開,今兒才早上,無人來往,是故門還閉的死死的。
「說小王爺的馬受驚跑了,身上傷重,不治恐死。城中掘地三尺,尋獲者賞銀千兩,去問小王爺拿即可。」
趙德毅甩開胡郢,自顧往北門處去。只要石亓還在這城中,要想逃,就是北門處最近,另外還得回去修書一封給沈將軍。這麼大的簍子,他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找的到還好……若是找不到……
胡郢近乎癱倒在地,石亓要是在安城有個三長兩短,他項上人頭多半要落地。旁邊人扶了這位節度一把,轉眼城中兵馬幾乎盡數出動。
平安二城這幾年無平民,領月銀的卒子除卻事務在身,大多在城北,剩下的許多房屋空置積灰,好久沒這般熱鬧過。
但是,石亓不見了。
直到午間,城裡所有地方都被翻了一遍,石亓仍就沒被找到,倒是那匹馬老早就被尋回來了,胡郢牽回院裡好水好草的伺候著,希冀這畜生的主人從天而降,還能落個笑臉。再不濟,就讓這畜生行行好,去找找他主人罷。
趙德毅已然熱鍋上的螞蟻,恨不能石亓那刀在捅深些,捅死自己完事,不用受這份活罪,他是真的不知從何處去尋石亓。
那三個羯人倒是抓到了手,趙德毅本不欲得罪,事急從權沒辦法。單獨拎了一個出來,皮開肉綻仍是什麼都沒問出來。看模樣,但凡給其鬆綁,立馬就能死在面前。他只能期待沈元州收到信快點想辦法,而此時沈元州在寧城城頭與拓跋銑鏖戰正激。
便是沈元州來了,也於是無補。
石亓已出安城線,幾十里外就是羯人地盤,梁派十來人過去還行,若是大軍壓境,分明是宣戰。可一個羯人入了原子,必定很快找到最近的部落庇護,區區十來人過去又有何用。
趙德毅身上血水結塊,還不肯罷休的在城北門下來迴轉悠。他終於能看見石亓的早有預謀,或者說,人一逃走,任何舉動都像是預謀。
昨晚石亓將一個侍衛送出了安城,那人必定是先出城去接應。今早石亓在城內瞎轉,卻很奇怪的不像以往騎馬狂奔,而是懶洋洋的走著,到最後跟著的人也就全部丟了馬。
這位小王爺也不再對糧倉感興趣,那明明是他前幾日最喜歡去的地。今日不去,大概是因為糧倉有人值守,一打起來,支援的人來得快。
趙德毅越想越氣,只覺自己哪哪都是錯處,可深究起來,他又想那算個屁的錯處。即便全是錯處,石亓也應該還在城裡,這麼大個活人,能躲在哪?
胡郢癱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他完了,他今天完了,他徹底完了。他並沒想起,他或許不是完在今天。
他早就完了,完在安城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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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袍笏
那樁被數家寫在紙條上又重垣迭鎖禁錮的安城糧案,從薛凌縱馬往寧城狂奔的那一刻起,再次死灰復燃,而禍首尚不自知。
凡參與者,無一能置身事外,沈元州在內。
因著當初皆懷疑偷糧之人是走的密道,魯文安唯恐平城也出事,回去之後帶人花了近月功夫將平城密道全部改向,原來的則盡數堵死。
安城卻沒這個運氣,沈元州倒也囑咐胡郢改了大半,然當時賊人沒抓著,他便留了個心思,要求將原密道留幾條,尤其是當晚賊人使用的那條。更裡頭內布機關,想試試守株待兔,等賊人再犯。
沈元州所想跟魯文安差不多,世上絕不會有隻偷一次的貓,這方法倒算得考慮周全。只案發當月安城裡頭守的嚴實,然這一晃大半年過去,賊人影兒都沒見著,漸漸的胡郢就鬆懈許多。
尤其是近日石亓一進城,有頭有臉的都得陪著他轉,胡郢哪還有功夫想到抓賊這事兒。即便這位小王爺甚喜到南門那邊轉悠,仍是沒人想到這齣。
畢竟當初的事兒,上頭人都知道,多半是霍家搞的鬼,所以偷糧的胡人應該屬於鮮卑。即便是羯人,也不可能石亓這樣的王宮貴族,親自過來就偷點米去。
石亓第一天踩到城南路徑旁邊一塊石板上,便知底下密道未改。他身份尊貴,腳上靴子用的是犀角打磨作底,踩在堅硬地面上和中空石板上相差雖然不算天壤之別,有心想查實,卻是能輕而易舉的辨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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