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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一番說辭下來,不是為作戰的好方法,倒叫人心服口服,齊聲喊了「將軍英明」,只是這個將軍姓霍還是姓孟,並沒人說。
反倒是陳飛河有點不敢相信這事居然辦的如此順利,他一路過來還在絞盡腦汁想如何才能將人帶出去。倒也說不得人蠢,他既沒帶過兵,也不如魯文安了解鳥不渡形勢。
然袁歧與方徊相視一眼,皆是覺得棘手。他二人對魯文安行事多有佩服,但不巧的事,魯文安這是把路先給堵死了。
孟行要的,是這群人死守鳥不渡,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方能讓胡人過來。他在寧城那麼幾年,對鳥不渡也是頗為熟悉。
山上的石頭撐不了多久,能撐住的,是人。一批又一批的人堵住谷口,殺盡了,方能出谷。
胡人兵馬多是沒錯,問題是山谷就那麼寬條縫,他人再多,一次也就只能進那麼幾個。且死的多了,屍體都能堆出一堵牆來,得好久才爛呢。
平城說多不多,說少,那也是烏泱泱的一片人,真要死守,確實能守上幾天。
所以魯文安從未聽過要用鳥不渡阻胡人南下,只是因為,薛家不這麼打仗。區區一個鳥不渡而已,犯不著讓成千上萬條性命填在那。
然孟行不是薛家,這也不是一場胡漢之爭。因此魯文安讓平城兵馬不用參戰,只需控石,極大的擾亂了袁歧原計劃。只是現在出城要緊,他也不便反駁,想等到了鳥不渡之後再作部署。
北城門已經清洗的乾淨,霍雲暘屍身不止去向。魯文安與袁歧等人在最陣前,馬蹄過處,被薛凌撕下來的那面旗幟又換了新,迎風招展的肆意。
城裡氣氛越發嚴峻,以至於少有人注意到,南城門掛了好幾天的那個人,已經不知何時被解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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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袍笏
孟行立於城牆上,看著平城兵馬盡數離去,稍微喘了口氣。功過且先放放,起碼寧城裡少了近萬的外人,多少要放心些。
出城片刻,魯文安即感覺了到了不對,他看向陳飛河,後者亦是察覺到不妥。袁歧貼身二十餘人,又約莫帶了一百來寧城騎兵,將他們與平城的人遠遠隔開。且隨著越往鳥不渡走,這情況越發明顯。
初出城時,尚能回望到後頭平城的行軍旗,走出約莫兩三里路,先前那一屋人已然全數被圍在寧城騎兵之內,進退不得,只能跟著他們走。
袁歧方徊並沒消失,在前方走著瞧不出什麼異常。魯文安與陳飛河等人眼色交匯,想要說話,中間卻相隔兩三人,根本過不去。
這蠢狗必然是故意的,魯文安看著袁歧後腦勺,不知此人想玩什麼花招。回頭再看已然是一個平城的人都看不到,他大喊道:「袁將軍,為什麼一個平城的人都看不到,初次出城,我得回去看看。」
袁歧現領軍,依律掛帥,是為征將軍,魯文安這般稱呼他倒無不妥。只袁歧怎會讓他回去,方徊調轉馬頭道後頭有人瞧著,不必魯文安上心。
一番爭執仍是未曾走脫,魯文安按下心思,終歸鳥不渡只有十里遠。便是由著胡人未到五十里內的緣故,隊伍不用急行,至多一個半鐘頭也能到。那時候袁歧的人必定忙著部署,溜走更容易些。
反倒是陳飛河等人焦急不已,在屋裡時他們已瞧出袁歧來者不善,現又被人圍困,難免心急如焚。
而孟行的回煙,已經到了百里。探子用的是最好的軍馬,一日能行千里。短時間內無需歇息,時速更甚。
百里之內都沒有胡人動向,那今日胡人不會過來,幾乎板上釘釘。孟行疑慮大增,難道拓跋銑拿了平城的糧草就自行離去了?
對霍雲暘來說,當然是樁美事,可現在於孟行而言,這就要了老命。他仍然沒找到兵符所在,無法調兵出城去追。
胡人沒來,如何向皇帝解釋霍雲暘死因?
只怕皇帝會借著此事將寧城一干人等全部清理掉,徹底抹殺和霍家有關的一切。原已擬定了幾個人前往平城查看情況,若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那就一把火燒了霍雲暘囤下的糧草。
再依鳥不渡之勢,他有足夠的把握在新任將軍來之前打個漂亮的勝仗,哪怕是最近的沈元州過來。
而且,他扣了霍慳。
即使平城的人全部死在鳥不渡,這也是霍慳的事兒。霍慳是霍家旁系,與霍雲暘沆瀣一氣再正常不過。
後路都想的妥帖,最棘手的反而成了,拓跋銑居然沒來。
孟行這一刻比剛聽見霍雲暘死了還要心慌,霍雲暘死了,他有一堆眼前事要做,且做的下去。可如今拓跋銑不來,他就全無對策,畢竟他從未與拓跋銑聯繫過,便是有,現在也沒有什麼籌碼讓人一定要來。
百里已是很遠,常規巡防不過五十里止步。底下人詢問著孟行是否要繼續往前,他沉默了好一會才道:「罷了,安排人往鳥不渡送些乾糧被褥,就說今日胡人怕是不會過來,城牆上也暫撤兵力,留輪值的即可。」
下人應了是,退出後又有人來報,說是烏州方向回了信煙。
孟行皺眉,徹底癱在椅子上。
烏州方向回了信煙,那就是說沈元州會來援。按理援軍不是主帥帶兵,可那是以往。以現在的局勢,只怕沈元州最快今晚就能到。
沈元州居然真的會過來。
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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