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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然無論如何,於謝瑜都不是好事,他就在京中,跑都沒地跑。所以這會臉上愁容,能夾死只蒼蠅。

    「謝大人也不必如此想,路還未到絕處,沒準人是真被藏起來了。皇帝故意不讓我去看,就是想逼將軍一把,真箇兒有那麼一天,又把人甩出來,讓將軍遺臭萬年」。雨諫看著謝瑜,小聲道。

    他當然也知霍准死了,只不得不編排兩句安撫一下謝瑜。這麼聽起來似乎也有點道理,投靠皇帝已是絕不可能的事,犯不上把霍家這邊僅剩的希望也給得罪了,謝瑜反應極快,趕緊驚喜道:「你說的也是,倒是我腦子糊塗。」

    雨諫牽了牽馬韁繩,道:「大人是心急而已,所以說,京中還要拜託大人一力照拂,等我家將軍搖旌響鼓」。說完他一拍馬屁股,人跟著就走了。謝瑜呆在原地,看一人一馬出了城門,才往自家府里走。

    搖旌響鼓,旌旗這種東西,多是出徵才懸。

    在雨諫離開寧城第二日,薛凌就到了城外。她既是北上,免不了要從南門進,城牆上掛著的那個人還能時不時的發出些滲人哀嚎聲,只不過站在底下肯定是聽不見。

    將人掛上去,除了擠兌一下魏塱,還能恐嚇一些來寧城攀交情的人。別隨隨便便就說是京裡頭霍家親信,省的霍雲暘被鑽了空子。

    薛凌並不知道城裡頭的事兒,老遠在馬背上就瞧著這麼一人吊著,待走到近處,下了馬,才看見門口貼有告示。

    她想湊上去看個大概,見城門口守了七八個人,皆是手持兵刃,便打消了主意。牽著馬直直往門裡走,被攔下來盤查時,便借了申屠易的活計,說自個兒是跑冬的,接了趟生意。

    她獨身一人,年紀輕輕,看著並不面惡。守門的幾人有所懷疑,卻在交換眼神後放了她進去。薛凌裝作沒看見,進到城裡,猜是朝中不太平,總要有人來往傳信,只要沒什麼威脅,攔住了反而不是啥好事。

    她對寧城格局頗熟,知城內守將日常起居在北門處,且寧城城內可行馬。因此離門走了一段距離,便又翻身上門,直衝到了霍雲暘處。

    多少算個重地,兩三個人擋了路追問身份,薛凌掀了衣袍帶著的帽子,露出臉,毫不避忌道:「請幫我往霍將軍通傳一聲,就說我的主子是皇后。」

    那幾人打量了幾眼,喊了聲「等著」,稍後即有人領了薛凌到霍雲暘書房裡。聽見動靜,霍雲暘抬頭,先道:「瞧見門口掛著那人了麼,他說他主子是我爹。」

    薛凌笑笑,上前幾步,將霍准那枚扳指放到桌上,又退到一側,等著霍雲暘自己看。

    「以私勝公,衰國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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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8章 袍笏

    霍雲暘一眼認出那枚扳指,所謂黃龍玉,顧名思義,就是這種玉多為黃色。朱白等旁的顏色也少有出現,但紫色的黃龍玉,不說梁國上下找不出第二塊,至少拿來做扳指應是天下無雙。

    據傳得到這一小塊玉石,純屬機緣巧合。當時還是梁成帝在位,霍准有心要獻給皇帝,最後不知為何又給留了下來,請了能工巧匠,給自個兒雕了枚扳指。

    裡頭刻了什麼字,霍家上下沒誰不知道。一來霍准尤愛這個物件,又是隨手東西,經常在把玩。另外也常給幾個孩子念叨,大丈夫當事事以國為先,而公在其後,私於末也。

    此刻一面摩挲著扳指內面,一面念叨這幾個字,頗感諷刺。

    念完頓了頓,霍雲暘將扳指舉到眼前細看了一番,再次確認無誤,不是造假,卻也沒立即信了薛凌,而是放下扳指道:「我爹命都沒了,東西保不住也是情理之中,落到誰手上,不見得那人就是朋友。你說是皇后派來的,她派你來有何事?」

    「原來你已經知道霍准死了,皇后讓我來跟你說霍准死了,霍雲昇也死了。」

    「皇后讓你跟我說,霍准死了」?霍雲暘左手搭上扳指,右手卻垂到腰間,摸了刀柄。

    薛凌不急不慌道:「皇后自然是讓我來說她爹死了,可霍准與我非親非故,我總不好上趕著喊爹,免得你以為我在攀高枝。」

    不等霍雲暘答話,薛凌又道:「我長話短說,我長在寧城,十四進京。與霍雲婉有些說不清的交情,剛好還與魏塱有些道不明的過節。拿錢報仇一舉兩得,所以就幫她跑這一趟。剛才在門口喊聲主子,實屬圖個方便,免得你養的狗礙事。」

    她上前兩步一把將扳指個搶了回來,在霍雲暘面前一晃,揣回自己懷裡,笑道:「你既然鑑定無誤,那就還給我,畢竟霍雲婉說,這個算我跑腿的訂金。」

    「霍雲婉要我傳的話已經傳完了,現在是我幫你傳話,京中有哪些人是跟霍家一個碗裡吃飯,且是魏塱明面上不知道的。煩請霍將軍列個名單給我,尤其是……御林衛。」

    霍雲暘鬆了刀柄,上下打量薛凌幾眼,目光定格在胸口盯了好一會才道:「寧城有家羊湯館,說是開了好幾輩人,除了幾年前戰事歇了一陣,別的時日就沒斷過火。那家老闆姓什麼?」

    「姓白,這個姓在寧城少見,所以很多人衝著這個姓去喝湯。五年前前,他還添了個小孫子,據說滿月酒辦的熱鬧,但我是個小姑娘,父母不讓去」。薛凌隨口答著,一面解了外袍。

    她是個男兒裝扮,卻沒格外掩飾身形,霍雲暘瞧出來也並不意外。躲閃反惹其生疑,薛凌本不打算顧忌,屋內又燥熱,乾脆大方褪了擋風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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