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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所以說是讓江府跟的遠些,但霍家陣仗不小,能跟丟了,那也當真是江玉楓父子瞎了狗眼。

    薛凌又道:「今日朝事何時會散?」

    那人道:「這小的沒去過,可說不好。不過祭祖後又有祭天大典,按規矩,怕是各位大臣還得留下來飲宴,怎麼也得日頭偏西了才會歸家。」

    「知道了,去吧。」

    申屠易拎著刀在院裡已站了好一會,見人一走,就走上前來,悶聲道:「何時?」

    薛凌捏了一把手腕,往隔壁屋瞧了一眼,才道:「回來得是亥時的點,不急。不過今晚月明,有些事,那位是不是見不得?」

    申屠易也瞧了一眼屋裡,卻並沒遲疑,道:「不妨事,我與她提過」。頓了一頓,他道:「她也想看看……想看看究竟是誰騙我。」

    薛凌目光下移,在申屠易抓著刀柄的手上一閃而過,挑了挑嘴角,戲謔了一句:「那真是感情好,夫唱婦隨」,說著便出了門,今兒她還有旁的事做。

    布匹店的老闆娘守了十多年的櫃檯,向來自詡慧眼如炬,不曾想今兒馬失前蹄,瞅著薛凌進來了半晌,都沒能衝上去問一句:「姑娘要挑個什麼花樣的」。

    倒不是覺著薛凌花不起銀子,只是她這小半輩子,迎了京中大半的夫人小姐公子丫鬟,第一次見著單個兒的大戶姑娘家獨自前來,還作了男相,一時間覺得迷得很。

    薛凌少買這些物事,挑挑揀揀選不出個好來,隨手拎了幾匹,一併扔台子上,道:「夫人這裡可有什麼能作帷幔的紗匹,最好是里能見外,外不見里。實在不行,能照出個人影也成。」

    那老闆娘笑笑,這要求古怪,一聽就是哪家千金小姐的新鮮玩意兒。能滿足個十成十的料子翻遍京中也是找不出來,這布匹里外一個樣,哪能還跟個皮影台子一樣照人影呢?

    不過瞧瞧櫃檯上厚厚幾卷料子,她恐自己一張口說沒有,這小姑娘就都不要了,上門的鴨子飛了去。便道:「小姐這要求可就為難了去,得是天上的織女娘娘才有這手藝呢,不過店裡有一品紗名為寒潭月,各家的夫人都喜拿去作帷幔的,掛的高些,萬物真切又朦朧,就跟那水裡的月亮似的……這名兒……」

    「就來些這個……」薛凌打斷對話,將銀票推至婦人身前。那掌柜本是還有些貨物短缺之類的胡話要說,一扯著銀票看數額,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問薛凌可有小廝跟著,還是店裡一會著人送到府上。

    薛凌笑笑,道:「其他都不要了,夫人看這些銀子夠買多少,一併拿與我吧,我自個兒帶回去就行。」

    那掌柜的倒還良心,抱了有七八匹說,道是原該再多些,但寒潭月緊俏,有的都在這了。薛凌摸了一下,她不懂尺寸,算了這布卷的厚度,三五匹就該足夠。剩下的布匹銀子一概沒要,抱著幾匹布一路回了薛宅。

    也用不上裁剪,就著手上平意畫了幾道,那寒潭月就從房梁處高高垂下,薛凌透過紗往外一瞧,這景致,是雅致了很多。

    霧裡看花,水中望月,良辰美景奈何天,當得起今晚的好戲。美中不足的是這紗從內往外看分外清晰,從外往內雖是粗略了些,卻也還能分辨大致輪廓。她思量了一會,便多掛了幾重,如此從內往外看雖模糊了些,但從外往內,卻是只有個黑影了。

    布匹掌柜原該想到這點,不過那些夫人小姐求的就是個輕雲蔽月,流風回雪之飄逸,哪能跟薛凌裹粽子似的個層層疊疊。

    這般收拾妥了,一間房便被紗簾分割成兩半。薛凌又移動桌椅,在簾內置了軟塌,外面也是備至了桌椅板凳,還貼心擺了一副從未用過的茶具上去。「成了」,她心滿意足的喘了口氣,進到內屋裡去捏書桌上狼毫。

    奉先殿前,禮官也拉長了嗓子喊:「禮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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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0章 余甘

    莫說待客,便是閨房裡的長短活計,她也沒沾手過,近幾天換洗的衣物,都是含焉做賊一般收了去,潔淨曬乾了再悄悄送回來的。現在零零碎碎的收拾完,居然生出些自得來。

    薛璃過來的也能稱個早字,大婚過去了這般久,薛凌估摸著這人應該去金鑾殿上站著湊個數,所以特意問了江府下人,朝事何時會結束。

    聽說又是祭祖,又是拜天,還得一眾人,推個杯子換個盞,她原以為江府得到晚間才將人送過來。不料太陽剛有些西斜,就有人扣了門。

    申屠易和薛凌近乎同時衝出房,相視看了一眼,薛凌輕微搖了搖頭,自個兒上前開門,申屠易便退了回去。他較之於薛凌,神經繃的更緊些,難免對風吹草動反應過甚。

    薛凌也並非就十分泰然,薛宅來的各路鬼神斷然沒敲門的習慣,真箇兒是突然有人這麼知禮,估計她亦要將平意滑些出來才會去取門栓。

    只是今日之事,與江府早有通氣,聽得門外扣門聲長長短短,又喊著薛落小娘子的名兒,她知是江府將薛璃送了來,笑意瞬間攀爬於眉眼之間,頗為開懷的要去迎。

    門一開,果然是薛璃冠玉翩翩立在前面,見她出來,躬身極暖的喊了一聲「家姐。」

    薛凌一愣,她沒想到薛璃今日未拿面具擋臉。錯愕處目光多停留了兩眼,又有些釋然。那張臉明顯能瞧出粉墨矯飾之處,不知是哪家女兒的手筆,胭脂勻注,素粉沾面,揚長避短後,薛家慣來平平無奇的臉,也透出幾分風流俊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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