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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他又看了一眼那張銀票,情不自禁拔腿往後院跑。心急火燎的前腳沒站穩就要邁後腳,差點栽倆跟頭。得虧含焉找的是城中最大的客棧,不然店家怕是連銀票的票號是真是假都不敢認。
只是,她說的去去就回,變成了一去不回。
這么小的一座城,找人來的分外容易,更莫說她本就引人注目。還沒到客棧處,錢莊那男子已跟了她好些時候。確定含焉是一個人在晃蕩,便一直沒有離去。他躲在暗處瞧不見銀票數額,只能幹搓著手急不可耐的瞎猜,銀票數額最小也得有個五十兩,萬一這小娘子是什麼富貴出身……
沒準,上頭能有一百的數。
原他追著含焉,並不能確定含焉身上帶著錢。去錢莊能作甚,還真是沒個定數,是借是還是取,誰說的清。跟的這般亦步亦趨,多是見色起意,直到見含焉將銀票拍出來,方知這小娘子是去錢莊兌銀子的。
他也瞧不見客棧管事拎出來的錢袋子有多少,自然又是一陣抓心撓腮。暗恨這小娘子不長進,好好的錢莊不兌,來這等地方換現銀,不知道要被剋扣多少。臆想從來是得寸進尺,他分明是還沒能見著含焉正臉,腦子裡卻已經洞房花燭,財色雙全。
恐是驚了含焉,從客棧處又跟了好幾條街,那男子才忽地湊到含焉跟前,盡力正經施禮,文縐縐問了一句:「姑娘可是獨身一人?」
含焉手裡已拎了些東西,在胡地少見漢人,她不會胡語,三年裡少有與人言語交纏。採買時多也是三言兩語撿了需要的,銀貨兩訖了事。驀然被這男子一招呼,嚇的後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那男子卻是早有準備,借著這功夫,上前伸手,扶在含焉腰身處,只覺觸及暖玉生溫,又如羊脂軟嫩無骨,當下更是酥了筋骨。他這會見著含焉的臉,只想跺著腳吼兩聲,那狗日的錢莊掌柜說的好,這方圓百里也找不出這麼標緻的小娘子了。
含焉且驚且怒,急忙將男子推開,也不答話,只低了頭要走。那男子見她如此,自然惡膽更生,幾步跟上來,儼然已開始拉拉扯扯。
含焉躲閃不過,又不敢大聲叱責,只帶著哭腔哀求了兩句:「你放我離開吧。」
周遭倒是有三五行人,有認識這潑皮的,嘆了兩聲氣便遠去了,也有血氣方剛的漢子喝問了一聲。
那男子本是有所收斂,含焉卻是抱著包袱不敢答話。見她這樣,那男子便有固態萌發,言行更加放肆,拉了含焉手腕,道:「關你什麼事,這是我前兒上寧城買來的小娘子。」
那個「買」字又刺痛了含焉周身神經,她猛地抬起頭,連連擺手喊:「我不是……我不是……」。她不是什麼,終未說的清楚。
她終究是。
那男子將她拉扯出了城,又拉至郊外小屋。美夢成真,財色雙收,食髓知味。雖不是個黃花大閨女,這容貌身子也沒什麼遺憾了。再不濟,那一百多兩銀子還能買好幾個回來。
這等好事,樂得他都沒抓著含焉去找那店家要剩下的銀子。原想著,如果能收了這小娘子,非得找幾個人鬧上門去讓那店家將吃進去的吐出來。哪曾想,這女人身上竟然還有銀票。
這些男女深淺長短事(對不起啊,少兒不宜,但是我找不到更合適的詞彙了,不好意思的……),早早就經歷過了。其實跟這男子也沒什麼差,都不是自己願意。且論起來,這男子還會油腔滑調說些好話,而那些胡人花錢買樂子,哪有什麼溫存可言。
只是含焉在一張草蓆上,咬破了舌尖,嘴裡全是血,比她第一次還胡人身子底下還要恨些。
可這恨也不過如此,雲雨完事後,不過是裝模作樣輕啼了兩聲,還不如她在錢莊和客棧時候的憂傷來的真切。她這會才確定自己一定要去找薛凌。
找不到,她寧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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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昭昭
而她並不願去死的,她若存了死心,哪裡還能躺到石亓的帳子裡,又被薛凌撈了回來。既然經歷那麼多的事,她都沒抹了脖子,怎會為了這麼個潑皮就將自個兒許了閻王。
她倒是見過當年有同齡的小姑娘詛咒惡罵,咬舌自盡,誓死不從胡人。然並沒誰如願。死了又怎樣,只要稍微有些好顏色的,屍首餘溫散盡之前,都是絕佳的肉體。
明日是個什麼樣子,誰也猜不得。也許薛凌名震八方,身邊跟了個至交忠僕。一說起來,便是那姑娘結草銜環,千里追明主。可此刻計較,緣由來的功利又諷刺。普天之下,含焉覺的只有一人能護的住她。
她仍惦記著逃亡路上,薛凌將衣服讓給她,吃食飲水也都先緊著她用。且她無需再向薛凌解釋過往,她曾和石亓不著寸縷的出現在所謂薛姑娘面前。胡人也好,妓奴也罷,都已經被知道了。
被知道了,薛姑娘仍然毫無芥蒂的帶了她一路。
甚至於,比起那兩位羯族的小王爺,對她還要熱絡些,含焉想的近乎發痴。而關於薛凌為何要救倆胡人,喜怒哀樂掙扎的關頭,她沒能生起半分疑惑,更無半點這個薛姑娘是不是要與胡人勾結的家國大義。
再說那男子,雖是不好擺脫,卻是好騙的很。許是因為含焉確實長的像個富貴女,身上銀子也多。三五句嬌聲軟語,只說自己「是京中殷實人家的小女兒,被人拐了到這裡,今日本是要逃,哪曾想遇了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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