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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爾朱碩頗不好意思,鮮卑人人都會騎馬,所以除了馬匹好,騎術好,總還是要那麼一點運氣才能贏的,他也沒拿過幾次。只是薛凌問起,還是少不得自誇道:「每年都是有的。」

    薛凌笑了一下,再沒說話,裝作自個很有興趣,看著場上輪番的跑馬。每逢有人勝出,坐著的幾個老一輩也是笑聲一片。直到彩頭都給的差不多了,才有人來叫爾朱碩。他對薛凌交代了一句「不要亂走,等我比完回來找你」就跟著去了。

    爾朱騫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這會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身邊雖有幾個在帳子裡說過話的,但到底不如和爾朱碩那麼熟。薛凌捏了捏手腕,從荷包里摸出一美小小的金彈子,這東西原是為了討好人準備的。這會到正好用上,雖然還是有點大,但是正午陽光烈,估摸著反光強也沒幾個人能瞧見。落入草皮更是找不著了。

    薛凌往前走了幾步,跟坐著的人離的很近。看場中間的跑道也就更清楚了些……等爾朱碩牽著馬出來,站的是和她隔著兩個跑道的位置。估算了一下,也就是中間會隔著兩個騎馬的人。那就只能祈禱呆會跑回來時,幾個人距離相隔遠點,不至於擋住自己。

    仍是彩旗一揮,幾匹馬瞬間奔出老遠。跑道沒有太長,不一會就隱約見有人開始往回跑。薛凌那手遮額頭上,擋了一下陽光,眯縫著眼看過去,好像是爾朱碩跑在最前頭,但剩下幾人落的也不遠。當即手上已經開始蓄力專心看著爾朱碩一個人。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到場子中間的終點了,爾朱碩已經開始收韁,薛凌那個金彈子飛了出去,打的馬前腿膝蓋彎。她熟知戰馬身體,多好的馬此處被猛擊一下,也要瞬間屈膝。不等爾朱碩栽下來,已經躍起,直接踩在前頭人桌子上,將那一碟瓜果都險些踢到了某位王爺臉上。借著力道連跨過兩騎,扯住了爾朱碩,提起跳到一邊,那匹馬才跪到地上。

    爾朱碩喊了一聲「薛凌」,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他已經感覺到了馬不對,若不是薛凌來提這一下,少不得反應不及要栽下來,那就丟了大臉了。

    馬並沒傷到,只是神經性反射,跪下去後又慢慢站起來在那呼氣。按誰先到達的話,裁判那會都準備好藥宣布爾朱碩獲勝了,沒想到來這一出。而且,拉他的小子,是個漢人。估摸著好多人沒注意到,這場子上竟然有漢人。

    爾朱碩用鮮卑語說了幾句什麼,裁判為難的看著上頭拓跋銑。而拓跋銑這會目光全在薛凌身上,他沒看到那枚金彈子,甚至都沒關注誰贏。真正有本事的都去了野馬群處,這就是圖一熱鬧。但薛凌踩桌子那一刻他就看到了。

    拓跋銑不僅習漢人文化,武藝也學了不少。一見薛凌動作就知她身手不差,來了這場子這麼久居然沒留意到。也不知道是幹什麼來的。先用鮮卑語問了爾朱碩幾句,才站起來,走的離薛凌近些,道:「你是漢人里跑商的?」

    薛凌對上目光,施了一記鮮卑禮道:「是的。」

    「都賣些什麼?」

    「什麼都賣,但這次來的貨物都已經賣光了。正是因為這個結識了爾朱小王爺,他帶我來開開眼界」。薛凌看了看身邊爾朱碩道。

    拓跋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你身手倒是好」。又看向旁邊爾朱碩問:「你都買了些什麼。」

    爾朱碩摸了摸手上劍,又對薛凌道:「壺呢?」

    薛凌看了他一眼,衝著拓跋銑一抱拳,到那會站著的地方把壺撿了來。爾朱碩一把拿過去,講的眉飛色舞,連自己剛剛快從馬上摔下來都忘了。那幾個一起賽馬的也湊過來看新鮮。

    拓跋銑見識遠非爾朱碩可比,玩心也沒那麼重,道:「是個稀罕物,既然爾朱碩已經得了寶,這次的彩頭就讓了人吧」。

    爾朱碩沒想到這壺又回到自己手裡了,開心不已。鮮卑東西再貴重,他也不是很缺,當下道了謝,拉著薛凌要退。此時離拓跋銑有七八步距離,薛凌右手微微動了一下,到底還是跟爾朱碩一起退到後頭去了。沒有絕對的勝算,就要死在這,她實在不好冒險。

    場子上還有幾輪,爾朱碩卻不再看了,他反正對輸贏沒個再乎,反倒是拎著那隻壺滿場子給人倒著看,薛凌一直跟在身後。直到二人竄到拓跋銑面前。

    這麼一輪下來,拓跋銑對薛凌是沒什麼懷疑的,況爾朱氏的人他也離不得。鮮卑君臣之間等級觀念也沒那麼重,爾朱碩說要他也賭一賭,倒出來的是啥。拓跋銑也沒拒絕。薛凌跟著後頭,滿臉的笑,十足像個賺大了的商人。她實在不忍心告訴爾朱碩,那個壺,其實是有機關的,想倒出來什麼,就能倒出來什麼。

    但這件事,爾朱碩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了。只等他一彎腰,平意就滑了出來,從爾朱碩脊背半尺高處略過,橫到拓跋銑面前。

    拓跋銑反應也飛快,腳一勾掀起桌子,直接把爾朱碩撞飛到空中,那隻壺沒拿穩,跌到台子下,又被桌子重重砸了一道。然後是爾朱碩側倒著壓了上去。雖然沒碎,但銀子質軟,已經被壓扁成一團,裡面的機關全毀了。

    薛凌都懶得回眼看一下爾朱碩怎麼樣,拓跋銑亦一邊喊一邊拔刀出來擋。但兩人太近,薛凌求供不求擋,不等人衝過來,就已經在借著平意之巧在拓跋銑胳膊上劃了一道,傷不重,只是滲血而已。反倒是她自己完全不防,被拓跋銑那一刀震的有些氣血直往上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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