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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人群里,和薛凌並排的爾朱騫是見過的,其他人就一概不知誰是誰了,大抵是爾朱碩打過招呼的緣故,見薛凌是個漢人,也並沒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倒還有幾個年輕的策馬過來看著薛凌跟爾朱碩兄弟用鮮卑語說些什麼。

    薛凌先前還想憑著表情去猜一下他們在說啥,多聽了幾句發現實在沒辦法,乾脆懶得再管,反正這些人對自己是影響不到哪。倒是爾朱氏的家族追上其他王姓家族後,幾百騎同時奔跑在原野上,實在讓人心情頓生豪邁。她夾在在人群里,隨著大流走了一陣,聽著身邊人揮舞著彩帶歡呼,難免也被感染,暫時忘了那些心事,寬慰自己就當來玩一趟。

    等到了地方,發現帳子已經搭好,類似梁人主持祭祀的禮官已經在高高的台子上揮舞著火把又唱又跳。爾朱碩唯恐薛凌走丟了,下了馬牢牢看著她,一路帶到自己家的帳子裡,說是鮮卑王來了會有個開節宴,眾人吃飽喝足,就會有人帶著各家參與套野馬的人往馬群去,剩下的人都是自己玩樂。說罷,從衣服里把那個銀壺拿出來,遞給薛凌道:「看我好吧,一會要是問你賣什麼,你也好拿去耍個什麼花樣。只是耍完肯定不歸我了,你下次記得多帶幾個給我。」

    他說的真誠,薛凌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壺接了過來。有這麼個東西,她也許多個由頭接近拓跋銑。但是爾朱碩…她咬了咬嘴唇,還是道:「好,要是此行順利,我很快就會再來」。將壺擱到桌子上時,不知道是不是不順手,袖裡平意竟然破天荒第一次硌手。

    爾朱騫也撩了帳子,帶了好些人進來,先拍了一把薛凌肩膀道:「就是他,那些玩意都是他帶來的。」

    薛凌一看,有個少年手裡赫然捏著她給爾朱碩的劍,明白過來,想這一群人都是鮮卑王族中的年輕一輩。

    和梁人一樣,富貴點的家裡頭,大多見識更多些,所以,這些人大多也是會漢話的,除了偶爾習慣性的嘀咕,其他說啥倒是沒避諱著薛凌,倒和她在帳子裡聊的十分興起。偶爾對梁人和鮮卑人的態度有了分歧,還紅了幾張臉。

    待到侍衛來說,宴會已經開始了,一群人便帶著薛凌出了門。腳下踩的雖還是草皮,周圍卻已經用布匹圍了一圈,隔絕出一個大院子。篝火烤架桌椅一應俱全。好些人已經落座了。想來是爾朱氏在鮮卑地位不低,薛凌跟著爾朱碩一路往前,直到離主位很近處才停下來。只是能坐的椅子並沒他們這些小輩什麼事,薛凌只得跟著站後頭。

    下人已經在往桌子上擺各種吃食瓜果,場地中間開始有人吹拉彈唱,十來個胡女薄紗輕揚,很是熱鬧。所以說人都差不多一樣,各地節日都是吃喝玩樂這一套。直到人群突然靜下來向兩邊散開。薛凌才丟掉懶洋洋的心思,盯著那處。果然是幾個人圍著拓跋銑往這邊走。

    鮮卑禮節簡單,沒人喊萬歲,也省掉跪了,薛凌學著爾朱碩將拳頭往胸口一比劃,直到拓跋銑走到諸位上才放下。兩人距離多不過一仗余。她已經寫了無數次這個名字,人卻是第一次見。最年輕的鮮卑王啊,聽說是二十即位,繼而大敗梁國,一雪十多年前梁胡之戰的前恥。雖老的鮮卑王還在,但完全不掩其威望。

    她看的仔細,但拓跋銑並未注意到薛凌。他的目光自然是不離能坐著的幾個老臣,無暇在管後面站著的是些什麼人。看著人都到齊了,便舉起酒碗號召眾人齊飲,然後喊了些什麼,一揮手。這打鬃節就算正式開始了,各族參與的好男兒全部牽著自己的戰馬站到場地中間,然後領頭人一甩鞭子,一群人便絕塵而去。

    剩下的人就純屬來吃喝,圖個樂的了。老人們坐那和拓跋銑說笑,爾朱碩問薛凌要不要找個人多的地方玩,這裡都是些官方的表演比賽啥的,不參與沒意思。薛凌為著拓跋銑而來,自然不可能離開,便道自己沒見過。想留在這看看。

    爾朱碩為難了一陣,他原是不樂意在這等著的。節日來的人多,各家的帳子裡才好玩,但又不太放心把薛凌一個人留在這,猶豫再三還是沒走。

    薛凌隨意的很,站了一陣,覺得累。乾脆坐地上看場子中間萬花筒一樣的換人,一會跳舞一會雜耍的,倒像京中除夕街上跳大神。這一想就有點好笑,到底是蠻夷,大梁皇宮裡,肯定不會出現這麼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看了好大一會,突然來了一群侍衛。爾朱碩扯著薛凌往後退,道:「是要賽馬了,得清清場子。」

    薛凌拎著壺站起來,看著一堆人在那忙忙碌碌,然後插了些旗子為信號,勉強收拾出五六條馬道。出來好幾個侍女端著托盤放到拓跋銑面前的桌子上。上頭蓋著布匹,她也不知道幹嘛用的。直到四五個人騎著馬站到跑道上,拓跋銑伸手揭開一個托盤,將東西拿起來展示給眾人。薛凌才知,那應該是個彩頭,誰要是贏了,就能拿到。

    這個比賽就是自願參與了,並且危險性不怎麼大,能比好幾輪,每輪的彩頭都不一樣,爾朱碩也躍躍欲試,還對薛凌道:「可惜你是個漢人,不然也能上去試試,我覺得你騎術比起上頭那個差不了多少」。他指著已經準備要跑的幾個人中的一個。說是這一代很厲害的,連續今年都拿了最多的彩頭,要不是長輩覺得太小不安全,估計都能去套野馬了。

    薛凌反正也不認識誰是誰,她更可惜的是沒把吉祥帶過來,好歹能問問拓跋銑在上頭都嘰里呱啦說了啥,全是鮮卑語,一個字都聽不懂,但是又不好玩爾朱碩。這會聽他呆會也想上場,才回過神來道:「那你拿過多少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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