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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薛凌將手裡藥丸連繩子一併丟桌子上道:「合著陶記收不到錢就要拿命,今日還你也行,付帳也行。銀貨兩訖,互不相欠。是不是能給我解藥了。」
陶弘之指著杯子:「茶,茶涼了」。
在齊府呆了那麼長時間,最近的事兒也還算順,薛凌好久沒讓人逼到過如此境地,只覺得自己在平城學的那些粗話馬上就要脫口而出。卻又強忍下來,又喝了一杯,道:「你究竟給是不給。」
陶弘之像是惡作劇得逞一樣,眼裡全是壞笑,指著一整壺茶水道:「茶里沒毒,全是解藥,隨你喝不喝」。又指著那包蜜餞道:「毒在這裡,你吃了三四粒,怕是得來兩壺才夠。不過也不要緊,這藥不死人,只是能癱上月余。我剛剛嚇唬你罷了。」
薛凌臉上一陣青,若是平時,她寧願立馬砍了陶弘之這狗,解藥也不要了。大不了回去躺上倆月。但現下自己立馬就要去鮮卑,沒有辦法拖著,只能認了這口氣。
她一邊喝茶,一邊道:「你要是說不出如何認出了我,估計這輩子就沒有機會說了。」
陶弘之絲毫不拿這句話當威脅,道:「我料來你也不會,可這事兒也沒什麼好瞞著的」。他拿起薛凌解下來的藥丸,吊在空中搖了搖,笑道:「陶家的藥,我早說過的,京中僅此一家。剩下兩粒在庫房鎖著,當日一打起來,陶記就關門打烊,後來刺客進了我的院,我不想惹麻煩,所以沒出現,但事後聞到的味道是這枚藥無益,除了你,貌似,沒有別人了。」
薛凌一把將藥丸拿過來放在鼻子上仔細問,卻什麼也沒聞出來。陶弘之在一旁哈哈大笑,道:「狗也未必能聞出來吧。除了我,估計只有做藥的老師傅才行。」
薛凌把藥丸又系回了手上,這狗擺了自己一道,正好錢也不用給了。陶弘之看著她動作,拎起茶壺晃了晃道:「要不要再給你煮一壺?」
薛凌道:「不用了,你可以多煮幾壺給自己備著,若是我後日爬不起來,想必你能在床上躺一年,省的到時候沒人煮」。她向來睚眥必報,這個事先記在這。
陶弘之道:「你在這坐著,若兩刻之後沒有毒發,那就是解了。我去吩咐夥計拿些軟劍給你挑」。說著起身出了門。
薛凌看著離去的背影,捏了一下手腕。她覺得陶弘之似乎並無惡意,可也下不了決心該怎麼做。二人認識也有段時間了,不道情非得已,殺人總是個苦差事。桌上殘茶還有點,她又氣鼓鼓的喝了兩杯。只是嘴裡還真生出一絲甜味來,不比平日裡糖食那種甜,而是帶著點花葉清香,半點也沒有膩味之感,真真是余甘。
稍後陶弘之果真拿了四五柄軟劍來,做工巧妙,可以作腰帶束於腰間,抖開來又不輸神兵利器,她看著都還算喜歡。陶弘之也大方,道:「你隨意挑,不用錢。」
他既然這麼說,薛凌更難做其他打算,只得隨口道問:「你打探我做什麼。」
「我不知道一個妃嬪有什麼好刺殺的,怕你是要行刺皇帝。」
薛凌假裝漫不經心道:「那萬一我是真要行刺皇帝呢?」
陶弘之將她挑剩下的軟劍盡數捲起,放到一旁,走過來正色道:「那薛小姐一定要邀我一起。」
薛凌看他眼色不像是在玩笑,卻也不敢立馬相信。一個街邊掌柜的,能跟皇宮扯上什麼關係?看了幾眼就移開目光,隨便扯了點由頭岔開了話題。
倆人那會劍拔弩張,現下坐下來卻又多年老友似的。等了兩刻,薛凌也沒什麼異樣,交代了陶弘之不要忘了明日之事,便起身離開。陶弘之本是扯著閒話送她到門外,二人分別之際,卻道:「假如薛小姐在宮中交有貴人,希望幫個忙牽線搭橋,有些私事想要處理。」
薛凌隨口應下了,但暫時沒放在心上。且莫說一堆事兒忙不完,就算閒著。在不知道陶弘之是誰之前,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走著走著,又情不自禁的舉起左手腕聞了聞,那顆藥丸還是什麼味都沒。也不知道陶弘之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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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暗恨生
蘇凔早幾日已得知李阿牛受傷的事兒,本想去探望,卻吃了閉門羹。守著的人說刺客還沒查出來,不見任何人。昨日聽說歸家了,去了也沒瞧著。好在他那位把兄弟在,說是傷勢已無大礙,便留了話叫今日過來一聚。
他府上沒怎麼用下人,日常瑣事大多要自個兒東西,今日既有客,少不得活計更多些,散了朝就早早歸了。他與李阿牛的情誼,自然沒有半點水分,兩人一道熬了幾年苦日子,算是生死之交。若不是李阿牛非要走,哪能讓他搬出去住。李阿牛初愈的人需要補補身子,蘇凔沒忘了順路買了好些名貴藥材放著。他自個個兒都未必捨得用。
原以為中午就該到了,誰知好久也不見李阿牛人影。後者自然是和薛凌去了陶記。
陶弘之配合的極好,一點也沒讓李阿牛看出有異,倒是對李阿牛耍的那幾招頗為不屑,悄悄跟薛凌道「比起你差遠了」。言語神態頗有輕浮之感。然薛凌顧著李阿牛在場也不好發作,只能暗想等從鮮卑回來再跟這狗慢慢算帳。不過準備的劍譜倒是好東西,四五本一併給了李阿牛。兩人順著街繞到了臨江仙。
今時不同往日,縱然李阿牛身上衣衫未有大改,神態眼神卻瞞不住人。若非小有身份,很難透出那種從容來,加之夥計又知薛凌是個熟面孔,問都不問,就帶著倆人往雅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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