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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薛凌徑直往陶弘之的鋪子走,那賣的東西齊全,有暗器有毒藥,自己也是老主顧了。
既然有毒藥,就該有解藥罷。
到了鋪子門口,才發現已經打烊了。薛凌扣了兩下門無人應,只得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回頭看著大門,有點不死心,瞅了瞅四周無人,繞道後院處,扶著牆翻身就跳了進去。
拍了拍手上灰塵,憑著那晚的記憶,往那晚與陶弘之喝酒的小閣樓找。這店鋪不甚大,街上還有人家掛著燈,餘光照的此處也不算太黑。她很快就摸到了地方,可惜裡頭好像也是空無一人,只能打算明天再來了。
誰知她剛轉身,後頭門自動打開,什麼東西破風而來。薛凌急忙側身,滑出袖箭平意,聽聲辨位,擋下來一堆七零八碎的玩意,掉在地上叮噹作響。
「這狗日的居然是個黑店」薛凌暗恨自己平常沒留神,趕緊找了幾個落腳點,飛身到房樑上,想抽個暗器空檔走,忙中不知道是踩了什麼地方,院裡一瞬燈火通明。
陶弘之從裡屋走出來,雙手背在背後,望著薛凌藏身的地方道:「閣下是何方神聖,不妨現身一見」。
「我怕一現身就沒命啦」。薛凌看陶弘之走出來,才知道這人原來在屋子裡。大晚上的不點燈,也是奇怪的很。沒有立馬下來,只是不再隱藏身形,還順著牆壁坐到了房樑上。夜風吹的身上裙擺飄蕩,綻開如花朵,甚是好看。
陶弘之這才把手從背後拿出來,手心裡的什麼東西也順著胳膊滑到袖子裡。道:「原來是薛小姐,何以不走正門。」
薛凌從房樑上跳下,一點也沒有被人抓包的愧疚之感,信口道:「你家打烊了,偏我急著要,就進來看看你在不在。這可好,倒不如不來,差點丟了命。」說著走到陶弘之身前,一指門裡頭:「難道不邀我進去坐坐?」
陶弘之見過薛凌舞劍,知她身手不錯。但見她此時安然無恙,心裡還是有些別樣情緒,只是沒有顯山露水,笑著對薛凌做了個請的手勢。
陶家幾代以刀劍物事為營生,然鐵器一物是朝廷的重點關注對象,故而民間這行,大多是給一些人提供隨身武器,這裡頭又囊括了暗器毒藥各種精細物件。他吃這行飯,用在自己院裡的,當然都是好東西,沒想到薛凌竟然毫髮無傷。
「此處簡陋,招待不周。姑娘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兩人坐定,陶弘之一邊煮著壺裡茶水,一邊問。
薛凌把懷裡銀票都掏出來,拍在桌子上道:「買藥」。剛剛生死走了一遭,覺得陶弘之身上古怪不輕。但京中行當,也沒幾個不古怪,如那蘇夫人,何止是古怪,都快成精了。自己少管閒事,趕緊買完東西走人,免得節外生枝。
自家鋪子裡有什麼藥,陶弘之清楚的很,他聽出薛凌語氣跟以往不同,將銀票抓到自己面前點了點,笑著道:「店裡最好的藥,也賣不了這個價,可是薛小姐要的多?」
「不多,我只想知道有什麼藥能解百毒。」
陶弘之又把一堆銀票推回薛凌面前,道:「那這銀子是賺不著了,小店沒有此物。」
薛凌頓了頓,抓起銀票糾結著要不要換一家問問。
陶弘之似是看穿了她心思,道:「薛小姐不必費心,便是尋遍天下,也斷然不可能有此物存在。茶水就好了,不妨用些再走。」
陶弘之鋪子裡的東西,在京中確實是頂尖。他要是沒有,別的地兒還真不一定有。念及此,薛凌決定還是先哄哄,假笑了兩聲,道:「不走不走。京中最好的鋪子也就你這了,你說沒有,那肯定是沒有的。」
然而她拍馬屁的本領實在拙劣,無半點討好之態,反倒像極了少年頑劣。好在此舉甚少會惹人厭惡,只覺得有趣的很。
陶弘之對這句話未置可否,慢悠悠的烹他的茶,等水滾了,將一應用具洗過三遍,放入茶葉,又倒掉頭泡,半點工序也不肯省。
薛凌強壓心中不耐,等茶水遞到自己面前,端起來一飲而盡。不料茶水滾燙,一時臉頰通紅。
陶弘之小啜了一口自己手裡的茶,道:「薛小姐做什麼事都這般著急嗎?」
薛凌尷尬不已,半天憋出一個字:「渴。」見陶弘之仍盯著自己不答話,又乾笑道:「晚飯貪嘴了些,你這到底有沒有這種藥,我著實急需。」
陶弘之沒回答,替薛凌把空掉的茶碗續滿,反而問起別的:「你家中有人中毒了?」
「沒有,是我,是我中毒了。」
「何時,何地,何種症狀」。陶弘之細細打量著薛凌,面色紅潤,口齒清晰,也沒什麼肢體僵硬,不像即將毒發身亡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沒怎麼緊張。
「已經解了,就是後怕的很,想來你這找找,以後好做個防備」。
「原來如此」。陶弘之放下自己手裡茶碗,思索了一陣道:「確實沒有能解百毒的藥物,世間傳聞,大多是假的。便是皇宮裡的麒麟露,也並無這個功效。」
「麒麟露」?薛凌重複了一下,這狗東西不是當年江閎拿阿爹的命換給薛璃的玩意嗎?如果沒有奇效,薛璃怎麼會好?
「薛小姐聽說過這個」?陶弘之不知薛凌所想,還以為是薛凌從書本上看過傳言,繼續往下講道:「人都是血脈之軀,一經損毀,非時日光陰不能復也,哪有什麼東西能活死人,肉白骨。藥也是一樣的,只有相生相剋,斷然沒有能治百病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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