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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薛凌一口氣喝完,指著那些銀針道:「注意千萬別碰到,我還沒全部弄好。見血無解,必死無疑。」
齊清猗泛起一點害怕,用力點了點頭。薛凌便回房躺床上,忍不住去撥弄那隻裝著孔明鎖的荷包。
離開平城,就再也沒有回去過,臨走也沒料到後續發生的一系列事,什麼都沒帶走。便是一些貼身的東西,也丟了個乾淨。而今她拿到了魯伯伯的劍,又,得到了一樣阿爹的遺物。
丟掉的東西,真的會一件件回來了。
江玉楓心急如焚的在陳王府呆了好久,才等到魏塱守著的人換班。跳到大街上,飛快的回了江府,把薛璃和江閎叫到書房大致說了一下情況,才顧得上歇一口氣。
薛璃對中間的彎彎繞一概不知,還以為薛凌有意放過自己,竟生出一絲歡喜來。江閎卻一聽即明薛凌在想啥。
後生可畏,他仰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良久,腦子裡浮現的,是薛凌那夜朱唇輕啟「我要你江家上下,九族難保!」薛弋寒的兒子,明明該是個武將,為什麼做起這些算計人心之事,如此得心應手?
「去吧,按她說的去」。江閎突然眼裡精光浮現,又成了那個叱吒朝堂的國公。
「爹」。江玉楓喊了一句。這一去,江家以後的路,可就選定了。
「你去,我也想看看,魏塱究竟對我江家有幾分情誼,若他不仁,老夫何須義?」
江玉楓回屋的時候,風颳在臉上,他竟有幾分熱血沸騰來。當年事急從權,而今尚來的及從長計議。
世間眾生,凡能進者,誰願意退?就算要退,憑什麼是江家退?
正如薛凌所想,江閎胸中一口氣咽不下去,決定藉此事試探一下魏塱,若魏塱憐君臣情分,當賜婚之事沒發生過。那他就此作罷,如若不然,他江閎,就再與天爭一次。
白玉台階上水漬已干,第一隻朝靴踏上來,皇宮內外鐘聲迴蕩,又是新的一天了。魏塱已經對這種生活適應自如,坐下跪著的,皆是他一人臣子。
大小事罷,太監喊無事退朝。有人站出來道「先帝三年大孝已過,陛下當考慮天家子嗣。」
一石千浪,附和者眾。是該考慮了,畢竟文官需要拉攏,武官需要安撫。魏塱笑道:「朕的後宮之事,到勞煩諸位愛卿掛心了,皇后已在著手今年選秀之事,便是哪家的兒郎尚未婚配,且早些報了朕,朕一道留意著。」
中宮長年無所出,帝後卻情比金堅。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也無人拆穿。聽天子已經下了台階,還要為臣子賜婚,趕緊跪了一片。
江閎安排好的人站了起來:「若說哪家兒郎還未婚配,今年的狀元爺當屬頭一個,陛下要成全一對佳人。」
蘇凔是自己的人,魏塱只當此人有心拍馬屁,笑道:「這是自然,只要蘇愛卿有了心儀之人,只管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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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運籌
一時間又是君臣盡歡,說完了蘇凔,探花郎早已成家,魏塱自然也得提一提薛璃,笑問道:「不知道江家的喜事定在了哪一天?國公一生為國盡忠,朕總要送些賀禮,聊表心意。」
薛璃急忙跪了下去:「臣惶恐,家母合過齊三小姐八字,說是三年之內,不得…不宜與在下成婚,待凶兆過去,必八台大轎迎齊小姐過門。」他說的艱難,似乎十分不願意。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這皇帝剛剛說要給臣子賜婚。這個可好,三年之內都不迎人過門了。
蘇凔先氣不能自抑道:「你這說的什麼話,齊小姐今年已年十七,安能等你三年,你江府分明有心推脫,當日求娶是你,今日不娶是你,難道拿陛下當兒戲」?他不敢表現出自己與薛凌熟識,便裝作是為了維護魏塱威嚴。
朝臣們開始竊竊私語,深以為然。同時大家都差不多猜到,定是這國公府看不上那齊世言的外室女,在找藉口,想毀了這樁婚。教子不善,教子不善啊。當日若江玉璃不求,誰也不能硬塞到他家去啊。
好些人在等皇帝的態度,若皇帝順水推舟,允了三年不娶,那就是給江國公一個面子,若不允,就是這江府的氣數盡了。
然而薛凌所料分毫不差,魏塱本就不想該給江府絲毫機會。瞅著這事態正樂不可支,卻佯裝大怒道:「荒唐!焉有耽誤姑娘大好年華之理?」
薛璃道:「非,非臣,實乃家父…。」。
魏塱打斷他的話到:「便是國公,也不得如此強詞奪理,既是天數隻說,朕便讓欽天監替你二人合上一卦,三月之內,擇一吉日,迎齊家小姐過門。退朝!」說完拂袖而去。
蘇凔有心上前踹薛璃一腳,偏他不是個動手的,忍了忍先走了。有人私語「你說這國公爺,老著老著老糊塗了,陛下賜的第一樁婚事,也來觸霉頭。」
事態傳的飛快,齊江陳三座府里的人都收到了消息。江閎拿起一個茶碗摔的粉碎,大喝一聲「魏塱!」。他一退再退,這個不忠不孝之徒還要步步緊逼,半分情面都不留。「娶!明日便把聘禮給我送到齊府,吹拉彈唱一律叫京中最好的,務必讓魏塱聽見,我江府,究竟是怎麼辦的喜事」!
「是」。江玉楓轉身出了門,他原以為,右腿是要瘸一輩子。沒想到,還有可能好起來。
薛凌手裡還握著錘子,正敲打著要把裝針的盒子再修改修改,聽綠梔來說,不由得念叨了一下「三月之內」。這魏塱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啊,她還以為頂多是讓江家不得拖延而已,沒想到做的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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