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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魏忠皮笑肉不笑的答道:「非是小的惹了夫人,是齊府的下人來報,說是當家主母病了,齊老爺嘔了血,都兩天沒上朝了。家裡一眾妹妹都不是個主事的,這不,來請夫人回去看看,夫人可不等著小姐您呢。您怎麼還與王爺單獨聊上了」。

    這話十分惡毒,直指薛凌跟自己的姐夫糾纏不清。

    齊清猗趕緊佯裝喝斥魏忠「不得胡言,不是三妹妹,是我托她去送給王爺的墨」。不管落兒出身如何,到底是爹的骨肉,以後還要出閣。若讓人再傳些不好的事,怎麼過日子。

    「我說夫人,小人也是為你好,您說這……哎……小的還是備馬車去吧。」

    薛凌狐疑的看著倆人唱了一出雙簧,確定魏忠走遠了,問道:「出了何事」。沒理由這陳王府還好好的,齊府那邊先垮了吧。就齊世言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居然還能被氣的吐了血?

    齊清猗抹了抹眼淚道:「是三妹妹………三妹妹你的身世不知被誰抖漏了出去,二妹妹的夫家都遣人上門退親了。爹爹一身最重名節,一時氣急攻心…。咱們快些回去看看吧。」

    身世?薛凌捏著手腕仔細想了一下。應該不是姓薛的身世,應該是姓齊的身世。早知這事兒能讓齊世言吐血,她應該拿來做做文章啊,平白便宜了別人。

    齊清猗不知薛凌怎麼看起來跟沒事人似的,她顧忌腹中孩子,又為娘家擔心,從收到信,眼淚就沒停過。趕緊拉了薛凌急匆匆要回齊府。

    薛凌正好想把那半幅薛弋寒的畫像找個安全地兒擱起來,順水推舟也就跟著走了。這一走就是兩日多,完全忘記了陳王府書房裡還有個癱著的魏熠。

    除了日常三餐和洗漱,齊清猗倆人日常都不用下人進院子伺候。且魏熠癱在地上,尊嚴作祟,不想叫人瞧見。自己拉著輪椅爬到桌子邊,扶著桌子想坐上去。但他下身自從根處就一點勁都使不上,手又扶著桌沿不能放,折騰了快半個時辰,怎麼也挪不上去。

    實在沒辦法喊了倆聲,卻沒人應。世間一長,手上力道也撐不住了,又倒在了一堆廢紙當中。晚膳時分,才有婢女找來,她是看房裡沒人,想問問王爺何時用飯,尋到了書房。

    魏熠這時候已經不敢叫人進來了,對著門外人道:「今日沒什麼胃口,你撤了吧,夫人去哪了。」

    婢女沒覺得奇怪,這王爺一天天的就這樣,就是有奇怪的地方,她也懶的管,回了句「夫人娘家齊府來信,下午回去了,不知何時回」就退了,都沒聽見魏熠那句「你叫魏管事去請她早些回來。」

    魏熠呆坐在屋子裡,手上捏著那枚袖箭不放。好幾次對著自己胸口,又移開。他困在這個屋子裡一下午,人有三急,他剛剛,失禁了。

    自三年前遷居宮外,既為逃避魏塱耳目,也為著那一點自尊,他什麼事都不假於人。院裡一切設施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用的順手了,好像除了來往都要用輪椅,自個兒與常人沒什麼差別。

    這挺好,他小時候的願望就是當個常人,不必三更睡,五更起。不考慮南水患,北兵禍。他當然做好了成為一個明君的準備,可一個閒王砸頭上時,發現自己也得心應手。

    有什麼不好呢,這天下還是姓魏。百姓也是安居,萬民依舊樂業,父皇母后要的,不就是這個嗎。君子不器,克己為仁,太傅講的,不就是這些嗎。既然如此,他做個清閒無事小神仙,才是對梁朝最好的吧。

    可今天這種時候,退了多年的恨意又上了心頭。他,爬不上一個輪椅。身為天家貴胄,竟然,竟然無法換件乾淨衣裳。他心心念念的萬民,真的沒有一個出現拉他一把。

    他想起了薛凌,想她會不會真的打算拿清猗肚子裡孩子謀朝?如果當真是個兒子,薛弋寒教出來的人,也許真的有那個能力。也許,他能把失去的全部找回來。

    人之初,性本善。又有幾個人,生下來就是惡貫滿盈?那些毒瀧齷齪,本是在這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情況下,一丁點一丁點點滋生出來的,分量夠了,便能壓死最強壯的駱駝。

    魏塱坐書房裡敲著桌子,他的禮部侍郎已經兩日沒上朝了,這是病的不輕啊。

    「你鬧了多大動靜」?看起來像自言自語,因為屋內並無旁人。

    聲音卻從影子裡冒出來:「非是小的,我們的人出門就已經聽到外頭在傳了。」

    「哦?還有誰是朕肚子裡頭蛔蟲不成?」

    「倒也不是,猜是江國公為了他那寶貝兒子乾的。惡了齊府名聲,免得有什麼」

    魏塱乾脆拍起了桌子,這真是巧了巧了。一家家的,都是什麼妙人。他要什麼,就送什麼。

    可不就是老天都幫著姓魏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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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江府

    齊清猗在馬車上兀自不停的抹淚,薛凌心煩道:「大姐哭成這樣,又有什麼意思,若是嫌棄我髒了齊家,我回去拿點東西滾出大門就行」。

    齊清猗抬起頭來看著薛凌,一句話好半天才說順「落兒不要這麼說,我只是擔心家裡情況,不管怎樣,你是我三妹妹,哪有滾出去一說?」

    「萬一我不是呢」?薛凌問的很是自然。陳王既然知道了自己身份,瞞著這個人也沒多大意思。

    齊清猗早有猜測,可已經不在意這個問題了。眼前人是誰都不要緊,反正是陳王府唯一一個實打實為自己孩子著想的人,她怎能不為薛凌以後考慮?信上說外頭傳言極其難聽,叫一個清白姑娘以後如何在京中立足。念及此,眼淚又淌了出來道:「是與不是又有什麼要緊,哪家的女兒也不能讓人這般毀了名節,以後可要怎麼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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