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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齊清猗見魏忠過來,趕忙道:「管家,是………」。她是打算跟這個魏忠說一下薛凌來王府一事。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在於,越是上位者,越滴水不漏。底下的人,給起臉子來毫不顧忌,但魏忠卻從不在主家面前有任何不妥之處,憨厚老實,一副忠僕相。這樣的人,你交代了事情,他至少不會在明面上做什麼手腳。
齊清猗話沒說完就被薛凌扯到身後,她初初有孕,又提心弔膽的,被扯的一個趔側,差點跌倒在地。
薛凌不動聲色的歪了一下肩膀給齊清猗抓著,確保她不會摔之後,看著魏忠道:「你是這的管家?先把這個人給我打死了丟出去,他不知禮數,本小姐叫搬個東西也不搬,莫說叫我六哥哥知道了,就是我爹知道了,他家裡一干人等都得打死。」
魏忠目光集中在這個陌生的小姐身上,他剛剛就瞧見了這位大紅大綠,滿頭珠翠的主兒,不知道自家夫人突然帶了這麼個人回來是什麼意思。這會薛凌一開口說話,更是覺得把京中翻個地兒,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人了。大抵是如這般可憎的肯定沒她有錢,那一身都是真貨,拿下來足夠開個鋪子的。假如跟她差不多有錢的話,基本不能這麼粗俗狂妄,能有幾個姑娘家開口就說要殺人全家的?
魏忠也是活了半輩子的人,被這幾句話懟的都忘了趕緊讓人搬東西,好奇的問:「不知這位小姐兄長是………」。
薛凌扶著齊清猗往裡頭走,一邊噁心一邊抱怨:「我六哥哥不就是當今皇帝嗎,瞎了你狗眼看不出我是齊府三小姐?趕緊把我東西送院裡,在把那東西丟出去。」
頭上太陽晃的很,晃的魏忠都有點恍惚。這陳王府不似外頭消息靈通,畢竟沒什麼人上門走動。他尚且想不起這個齊三小姐該是齊世言新收的義女,只呆在那想:這個三小姐,敢和皇帝攀親了?
這要按常理,她還真沒喊錯。陳王是自家姐夫,那皇帝可不就是姐夫的弟弟,自己歲數要小些,可不就是該喊聲哥哥?只是…。只是陳王如今見了天子,那也得跪著喊吾皇。這個禮儀大家是種了什麼瓜,得出這麼顆奇葩豆來。
小廝爬了起來,見魏忠半天沒動靜,低聲問:「爺,這搬不搬啊。」
「搬,怎麼不搬,趕緊搬,不要沾了爪子,到時候洗不乾淨別賴爺沒招呼著」。魏忠回過神來吩咐道。嗤笑了一下,剛剛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現著這麼一想。這陳王妃該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回家裡想了個招帶救兵來吧。來這麼個人,還真沒辦法。就算鬧到皇帝那,為了面子,皇帝還得幫著呢。這齊世言要為了女兒玩這麼一手,那還真是高明了。
思前想後,魏忠還是決定把這事兒報上去一下,府里來了生人,好像沒什麼理由打發出去。瞧著又是個有古怪的,別以後出了岔子,自己腦袋保不住。
齊清猗被薛凌扶著,連薛凌今日反常都不顧,自己開始抹眼淚,她以為自己都過慣了這種日子,可半個娘家人一來,多年委屈怎麼忍的住。每次回去,還得裝作千好萬好的樣子,防爹娘擔心,今天在新來的三妹妹面前這般落魄,她又羞又氣,卻無能為力。
走著路,頭上晃來晃去的心煩,薛凌一把拔了四五支釵子丟地上,跌的叮噹亂響。這個齊清猗的沒用程度遠超自己的想像,以至於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裝的,泥人尚有三分血性,誰能把這種日子過三年。
齊清猗被薛凌丟東西的舉動嚇了一跳,忙止住抽泣問:「落兒怎麼了」。她實在怕這個妹妹氣著了走掉。現如今,薛凌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薛凌總不能說看著你陳王妃氣的很,踢了一腳地上簪子,沒好氣道:「我看大姐姐府上下人膽大的很,倒把自個兒當主子了。」
齊清猗越發摸不透這個三妹妹,她初見覺得這就小門戶普通閨女,誰知一身武藝驚人,相處兩日覺得是個心性好的,今日又見她滿身市儈,以為是愛財,看現在舉動,分明對身外之物毫不在意。悽然道:「陳王府又沒什麼指望,他們在這裡,也是受苦了。」
她能怎樣呢?只能在沒人的地方抹抹眼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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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闌干
「夫人回來了。」
薛凌跟著齊清猗到了自己院裡,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陳王並未出來查看發生了何事。
齊清猗的院裡,地面無任何凹凸之處,門檻台階也是沒有的,陳王自己在輪椅上,並無隨身小廝跟著。堂堂一個王爺,連個近身伺候的也沒,走幾步還得自己轉輪子。可不就是哪也去不了?
「王爺」。齊清猗喊了一聲,立馬換了副面孔飛撲上去,蹲著將頭埋在陳王胸口,不顧薛凌還站著。
陳王輕言安慰了幾句,對著薛凌笑了一下,問:「這位姑娘是?」
齊清猗不好意思抬起頭來道:「是爹爹新收的義女,家中排行第三,來府里小住幾日。」
薛凌一改剛剛張狂模樣,恭敬施禮道:「見過陳王」。她第一次離魏家的皇子這麼近。算起來,這魏熠還是她同門師兄。
雖然知道魏熠與魏塱並不是一母所生,但魏熠的長相還是和薛凌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她覺得魏塱那個人奸詐多疑,這個魏熠一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但此時的魏熠,癱瘓在輪椅上,仍不掩其周身溫潤氣度。對薛凌頷了頷首道:「原來是三妹妹,昨兒清猗乳母是說有個妹妹要來,是我行動不便,未能相迎」。這一說話,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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