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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石亓帶著三四個隨從出了宮門,來了這大梁兩日有餘了,好不容易跟兄長告了個假要去見識見識。當日路過城內,就心癢難耐。這中原人,好也好,就是說話彎彎繞,禮節又多。不怪父親說自己擔不起大任,感覺兄長都焦頭爛額。好在梁朝皇帝還算隨和,到現在為止沒什麼愉快,不出意外的話,兩國通商指日可待。

    石亓前腳出門,消息後腳就到了薛凌手裡,蘇夫人為求速度,都沒親自經手,直接交代了送來齊府。

    臨江仙二樓最好的雅間被人占了一天,掌柜的非但沒有半點不喜,好茶好菜還流水一般的往裡送,誰讓別人個有錢呢。

    薛凌在軟榻上半躺著,一邊嗑瓜子,一邊瞅著下面人群,這間房三面有窗,一面是江景,一面是主城道,來往必經之路。

    以酒樓在京中名聲,這石亓該自主著過來,不想過來也無妨,皇帝安排帶路的太監收了銀子,總該辦點啥吧。

    畢竟拉個貴客來這妝點門面,是皆大歡喜的事兒,這羯族小王子吃好了,酒樓老闆賺夠吆喝了,他荷包也鼓了,又沒什麼風險,誰不賣力幹活呢?

    綠梔坐在桌子前,肚子鼓的如同吃了一頭牛。小姐一早說要帶自個兒出門,來了就泡這房裡沒挪過窩,她又不好問,只得一個接一個的點心拿著吃。吃了一上午,連午飯也在這用了,下午也不走,這會實在是吃不下了。

    「小姐,咱還不回?」。

    「不急」。薛凌手裡拿了個圓碌碌的福橘在那拋著玩。這重量倒是很合適,這人,也該來了吧。

    「小王爺,這是京中最好的臨江仙,這裡大廚做出來的滋味,比之御膳也不妨多讓的」。一狗腿子彎了腰忙不迭的比劃。這蠻子真能逛啊,這中午就該來的,實在是太能逛了,中午就街邊買了倆饃對付,可憐他這個胃,宮中主子吃剩下的,那也是山珍海味啊,這齣了宮門倒要啃饃了。

    「哎呀」。石亓捂著自己腦袋叫了一聲,腳下一個橘子滾動的十分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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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燈如晝

    身邊幾個侍衛「咣當」一聲,全把買的東西丟地上,拔了配刀出來。

    領路太監慌了神,這位爺少根頭髮,他就要少個腦袋,緊趕著撿了橘子起來賠笑道:「爺,是橘子,不是暗器,不是暗器」。一邊說一邊抬頭望,這是哪個狗日的不長眼,不認識人還能看不出衣服貴來。

    石亓也抬了頭,又來一橘子,這下可好,正中額頭。他看見了有什麼東西朝著自己飛來,偏來不及反應,沒抓住,誰能料到居然有人當街行兇呢。

    沒等石亓說話,幾個侍衛先一陣風般沖了上樓,羯人高大,又這般凶神惡煞的,嚇的在座食客店家俱不敢作聲。

    綠梔沒瞧見薛凌從窗口丟橘子,就見幾個異邦人粗暴踹了門,上來就把自家小姐按地上,嘰里咕嚕的說什麼也聽不懂。嚇的她淚水漣漣過來推侍衛胳膊:「你們是什麼人啊……怎……怎麼能這樣對我家小姐。」

    領路太監也趕忙著跑上樓來,見抓著的居然是個姑娘,才鬆了口氣。萬歲爺可是以和為貴的心思啊,他才第一天帶人出來就惹亂子,回去怎麼得了。是個姑娘家就好說了,擲果盈車,那是美傳啊。

    擦了擦汗對按住薛凌的羯族侍衛道:「誤會,爺,都是誤會,本朝風俗,風俗。」

    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是聽不懂還是裝不懂,一個也沒鬆手,薛凌雙手被反剪著難受的慌,心想這石亓怎麼不跑快點上來,莫不是自己砸的輕了。

    石亓捂著額頭上走上來的,不是痛,就是裝的嚴重點,也好拿人話柄。沒料到裡頭是這個景兒,一個漢族女子哭的花容失色,在推他侍衛的胳膊。另一個被按在地上,姿勢十分詭異,沒人按著她頭,她倒把整張臉貼地上。

    太監一見他,忙不迭的湊過來道:「小王爺,誤會,是誤會,擲果盈車,擲果盈車,姑娘家情不自禁,你先讓幾位爺鬆了手,不妨事。」

    擲果盈車?這狗終於上來了,自己又沒打他腿。薛凌抬起臉來:

    「亓哥哥」。

    薛凌甜了嗓子喊「亓哥哥」,喊得嬌憨不已。原來事到臨頭,當真易如反掌。她私下對著鏡子喊了好幾聲,喊得自己周身惡寒,再想起翠羽樓那頭牌勾著蘇遠蘅腰帶嬌滴滴的一聲「蘅爺不疼奴家」,更是連隔夜飯都想嘔出來。

    偏這會喊得順嘴極了,倒好像當真是故人重逢,,她薛凌等了石亓好久一般,等的都有些女兒不滿,卻又捨不得發脾氣,只能跺跺腳一樣。

    「怎麼是你個雜…」,石亓話到嘴邊又趕緊拐了個彎,「怎麼是你,你們先把她放了」。

    石亓沒啥傷,就是有點憤怒,第一個還可能是意外,第二個分明是瞅准了他打。這梁人不知禮數,連堂堂羯族小王爺也敢丟。他故意慢著上樓,就是想讓侍衛給那人吃點苦頭,畢竟就倆橘子,他還能在大梁的地界怎麼樣不成。

    竟然是個女的,竟然是…。石亓有點鬱悶,他實在是記不起這雜種的名字了,好像聽過一次,又好像沒聽過,反正這會子叫不出來。

    幾個侍衛鬆了手,薛凌捏了一下手腕,蹦跳著到石亓面前,手指戳著石亓肩膀道:「亓哥哥的人好兇」。

    原來是熟人,太監鬆了一口氣,熟人好啊,尤其這人還是個姑娘,也不知是哪兒來的,管她哪來的。趕緊對著侍衛道:「原來是王爺故交,故交,幾位爺莫妨礙敘話,隨我到樓下吃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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