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蘇凔太過震驚薛凌是薛弋寒之子,忽略了那句「我即被霍家追殺」。還以為面前的姑娘是承蒙聖恩,才得今日順遂。焉知他還有命在,是薛凌失去一切之後念著宋柏恩情,才不顧身死去救出來的。

    薛凌將手垂到了桌子下面,只要微微用力,平意就能滑出來。清白?她也曾想要個清白。然而哪有什麼清白,有又何用,就是天下萬民三拜九叩,為她薛家修書立傳,怎麼換的回她的阿爹,怎麼換的回她的平城。

    「他攻你上身,你光閃開有什麼用,你還手啊,哎這個蠢,人打你不知道快點打回去。等他給你認錯是不是。」魯文安急的在一旁直拍大腿,這個崽子咋不知道還手啊。

    心頭憤怒終究沒有發作,薛凌又把手放回桌上,拿著點心一邊掰碎一邊跟蘇凔道:

    「等人認錯這種事,我五歲起就不會幹了。」

    ------------

    第61章 故人來

    父親還未定罪就已身死,霍雲昇對自己千里追殺,平城薛家親兵盡數被屠,薛凌都不知要如何講起。

    安城一事更是讓她徹底明白,樁樁件件,魏塱一定參與其中。既如此,哪有什麼清白可言。

    便是有那沉冤一日,不過也是天子權衡利弊,做給天下人看的罷了,而且一定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憑什麼,憑什麼她就要要被人玩弄於掌股之上?

    蘇凔不知道剛見面還十分明媚的姑娘,怎麼就突然換了面孔,小心翼翼道:「還未謝過齊三小姐救命之恩,不知道齊三小姐有何打算?」

    「救你的不是什麼齊三小姐,我姓薛,你父親對我的恩,我還清了,宋將軍並非因我阿爹而死,你要討個所謂清白,不用帶上我薛家。誰拿走我的什麼東西,不是還回來就可以了事,何況他還不起。」

    薛凌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她不喜現在的蘇凔,覺得文人愚忠,不想多做糾纏,正要走,檐下出來個人對蘇凔道:「少爺,都收拾好了,先生過來直接住下即可。」

    「妹妹……妹妹」。有少年侷促的叫著,而後是大火騰空而起,從那個偏僻漁村,燒到這錦繡蘇府。

    「有勞阿牛哥了,這是齊府三小姐」。蘇凔頷了一下首,又對薛凌道:「這是我在老家學堂認識的阿牛哥,他家逢橫禍,孤身一人。剛好我需要個照應,就一起來京了,看看能不能闖出個什麼名堂。」

    家逢橫禍,孤身一人。薛凌強行把那點驚慌壓下去。她一眼認出這正是幾年前把她從水裡撈起來的李阿牛,只是,水裡撈出來的東西竟帶著火種,燒光了少年父母親朋。

    李阿牛並未認出薛凌,一是知道了些規矩,草民不能直視這些官家小姐。二是那時薛凌也還年幼,又狼狽不堪,不是今日長開了的富貴模樣。只恭恭敬敬道:「小姐好。」

    「阿牛…哥」。薛凌壓了一下嗓子道,打消要走的心思。這蘇凔怎麼會跟李阿牛遇到一起?

    若有什麼愧,就是那條江,一直橫在心裡過不去啊!

    李阿牛沒看出氣氛有什麼異常,道:「少爺沒別的事兒,我就先退了」。

    「阿牛哥自行去就是了。」

    婢女送來兩盞燕窩,仍是惦記著薛凌不喜甜,碗裡只放了半枚蜜棗調味。薛凌拿起勺子攪動著碗裡湯水。一邊攪一邊想:李阿牛竟還活著,當日他去了哪,他又不會武,怎麼能躲得開霍家的人。他知不知道,這一切就是因為他好心撈了個人。

    蘇凔看薛凌舉止怪異,道:「可是不喜這個。」

    薛凌回了回神,說不喜也沒能不喜到哪兒去,畢竟這是好東西。說喜也就罷了,平城哪來的這玩意,有也是薛璃的。又覺得剛剛自己話重了些,笑笑道:「我不太喜甜食。你既有意為官,那我在此先祝金榜題名了。」

    蘇凔看了薛凌片刻,笑出了聲,這個姑娘一刻三變,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她。就如同當年初見,本以為救走自己的是個蓋世大俠,誰知一頭青絲泄下來,成了朵沾雨芙蓉。

    薛凌道:「你笑什麼。」

    「我笑三小姐言語舉止皆與其他女子不同,讓人忍俊不禁。既然三小姐與在下所謀不同,恕蘇某冒昧,小姐所求何事?」

    十七八的少年已經有了君子之風,青澀仍難掩其冠玉面容,這般坐著溫言細語的問薛凌,畫風看著雅的很。

    偏薛凌一陣毛骨悚然,她本就與這等書生接觸的少,這種之乎者也的口吻更是讓人聯想到小時那個糟老頭子。又覺得蘇凔笑的詭異,一時惡趣味起,乾脆招了招手示意蘇凔附耳過來。

    蘇凔不解,又帶著點男女授受不親的忌諱,遲疑了一下,還是十分乖覺的拂了衣衫把頭湊過來。

    薛凌在蘇凔耳邊吹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我想刨了魏塱祖墳。」

    而後不顧蘇凔作何反應,一甩袖子自己走了。這蘇府,她比齊府還熟,就吃頓便飯,緩緩剛剛見到李阿牛的心情。

    一切自有定數,多想無益,總不過兵來將擋。

    她補給李阿牛,天下之大,他要什麼,她就補什麼。

    戲弄了一把蘇凔,薛凌覺得心情大好,完全沒有想過,自己覺得魏塱還不起自己,憑什麼自己就還的清李阿牛。那個少年,也是丟了所有。

    蘇凔跌坐在凳子上,他已知男女之事,只明白薛凌怕是薛弋寒做兒子養大的,才不做過多大防。剛剛薛凌舉止出格不說,說的話更是天下之大不韙。

    

     | |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