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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她…她是……她是什麼……」。齊世言都有些結巴了,這兩年他齊家禍事不斷,此刻再來個青樓女兒,實在是擔當不起。
「她是您的骨肉,老爺。」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當日……我當日。」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齊老爺,若不是走投無路,我不會找上門的。她一介孤女,又是……咳……咳……又是……她活不下去的……齊老爺……我不能負了雪色妹妹所託」。梅香咳了半天,也沒把那句煙花出身說出來。
薛凌站一旁,瞧著齊世言不說話。
齊世言終於無話可說,面前這個姑娘是不是他骨血尚無定論,然而來人確實是當年知情人無疑。
佳人曼妙,如在眼前。當年他不過與幾位同僚把酒,談及食色性也,被人嘲懼內。春風得意之際,又是薄酒下肚,怎經的起這般激將,恍惚中就踏進了翠羽樓。
正逢雙姝舞罷,梅香已經退了,雪色抱著琵琶回眸一笑。這一眼,驚為天人。
才子佳人,金風玉露一相逢。當夜窗外雲雨,窗內亦云雨。
紅燭帳暖,雪色用指尖摸索著齊世言胸口問:「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君子可知,胡不喜?」
齊世言當時已酒醒,他知,他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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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春沉
天色微明,齊世言留下一枚象牙配,忙不迭的出了翠羽樓。那枚腰佩價值不菲,是自身愛物,應該夠這一夜春宵了吧。
兩月之後,名動京城的翠羽雙姝只余其一。說是快二十年,想起來,似乎也就是彈指一揮間,齊世言吶吶道:「怎會。我當日…我當日。」
「老爺如何,外人怎能得知。雪色妹妹曾遣人上門找過老爺,怕是想要言及她有孕一事,可惜齊夫人………」。梅娘想起了雪色,若不是齊夫人出言侮辱,只怕自己的妹妹也不至於尋了絕路。
「你說她是我女兒,有什麼證據。」
「時過境遷,民婦又能有何證據,齊老爺是要滴血驗親還是怎樣都自便。民婦時日無多,不敢求讓落兒認祖歸宗,只求老爺您日後多多照拂一二,不要讓她一人孤苦無依。」
「梅娘不要這樣說,我不稀罕齊家的。」薛凌扶著梅香搖搖欲墜的身子,想著戲文里那些生離死別的場景,幽怨的補了一句,內心覺得莫名好笑。
齊世言又問了些生辰八字,半真半假實在難有破綻。最終這位禮儀大家沒把薛凌趕出去,安排了一間客房說明兒見見夫人。
梅香卻死活不肯同住,道「既然老爺已經知道落兒的存在,是留是去,都與她無關,她不想見到害死自己好姐妹的齊夫人」,言罷轉身離去。
薛凌跟著個小廝在齊府里繞來繞去,這個齊世言跟她想像中的樣子不太像,若是老謀深算,行為舉止不該是今晚的樣子。不然,就是偽裝的太好了。
想是冬日人歇的早,這一晚也就沒旁人打擾。齊家的床反而沒蘇家的舒服了,硌的慌。
客房慣常沒人住,也沒炭火。小廝不知從哪移了幾個炭盆,半天暖不起來。以前在平城冷慣了不怕,這兩年養的嬌貴,剛躺床上,凍的直哆嗦,薛凌就分外想那件貂裘。
後半夜總算暖了些,剛睡了個囫圇覺,就有人把門敲的山響。眯縫著眼瞧了瞧,正是昨晚那個小廝,哭喪著臉叫她:「我的小姐,您可快點起,夫人傳您吶。」
小廝覺得自個兒實在委屈,昨夜他只當是有故人找上門來。誰料得到,這不僅有故人,還有新人啊。這幾日,府里忙著籌備除夕夜,晚間歇的早,所以昨晚夫人不在。
不知老爺回房跟夫人怎麼說的,這天兒才麻麻亮,他就被人提到大廳好一陣罵,然後親自過來請這位大神。
薛凌覺得自己有點不清醒。蘇家人情冷漠,又常年有人在外,自然從不請人用飯,愛吃就吃,不吃拉倒,所以貪睡也沒人催。
為著安城的事兒,好幾天都沒睡著過。好不容易昨兒放下了,偏齊府那個屋子涼的跟冰窖樣,又睡得極晚。這般早就來叫,要不是常年習武的意志力,她都不一定爬的起來。
呵欠連天的到了主廳,看見主位上坐了個華服婦人,趕緊按學得施了一禮:「夫人好。」
「你是什麼東西,敢站著跟夫人說話,一點規矩都沒有」。齊夫人身邊的嫲嫲是乳娘,一早聽說了這事兒,氣的七竅生煙。
他齊世言是狀元之才,自家小姐也是侯門貴女。先帝爺親指的婚,這兩年,齊家不是侯府扶持著,就憑著和前太子那層關係,哪還有什麼侍郎當。
狗屁的詩書傳家,衣冠禮樂,清清白白的納個妾也就罷了,居然和個妓暗通曲款,還弄出個孽種來作踐自己小姐。
薛凌困的迷迷糊糊的,半眯著眼睛。只聽得敢站著三個字,莫名覺得自己又回了平城,薛弋寒冷著個臉喊「你還有臉敢站著」。一時間想不到別的,趕緊跪下去撒嬌般喃喃道:「我知道錯了。」
她生的不美,卻十分秀氣,此番卸下心頭諸多防備,睡意裡帶著憨相,實在可愛的緊。
「你…。」嫲嫲本來是準備了一堆說辭,看薛凌滿臉誠懇,不是那種裝模作樣的賣可憐,一時都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趕緊拼命的給齊夫人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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