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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薛凌氣的牙痒痒,偏不敢出手阻攔,怕打起來動靜太大,只能站那眼看著一下子湧進來數十個人。
估計是來的車馬已經裝不下了,石亓終於招呼著人要走,薛凌走上前去,想要說「你們先走」。
話還在嘴邊,突然聽到身後有拔刀之聲。猛地轉頭過去,發現不知道是藥拌的不均勻,還是剛剛人多聲雜,竟然醒了倆守卒。
大概還有些迷糊,也不叫喊,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們。一個羯人已經拔了刀想要砍上去。
薛凌低喝一聲:「不要傷人」。為了行動方便,她綁了袖子,所以平意一時拿不出來,只得一手抽出身旁石亓的刀飛撲上去想攔。
還是晚了一步,羯人的刀砍下去,血濺了她一臉。
另一個想是被嚇的清醒了,立馬張嘴要喊,薛凌顧不得臉上血,將手卒一把推至牆上,直接將刀柄整個塞進守卒嘴裡。然後手肘順勢在其胸口猛擊了一下放開,看著他緩緩倒在地上。
受點傷總比丟了性命好吧,夜晚天尤其寒,地上那個血才流到地上,就沒什麼熱氣了。
「我說不要傷人。」薛凌擦了一把臉上血,看著那個羯人。
可惜羯人聽不懂漢語,還以為薛凌是過來幫忙的。看她身手利落,還比了個誇讚厲害的手勢。
薛凌將刀從守卒嘴裡拔出來,走到石亓面前遞給他:「人過來發現有血就知道出事了,你們走的快些。我稍後自己會追上。」
「髒死了,這是本王的寶刀」。石亓一邊抱怨,一邊接了丟給侍衛抱著。一招手,一堆羯人就從城裡散了個乾淨。
薛凌廢了功夫才將那個已死的守卒拖到糧倉里。棉線早已浸過蠟,火石丟上去,立刻就著。
按長度,整個糧倉燒起來還需要大概兩刻。那時天應該亮了,自己也已經在安全的地方。
四座糧倉被石亓帶人搬空一座有多,剩下的,其中兩座,薛凌放置了大量白砒石。此物本就劇毒,一經高溫,其氣體散發的更快,沾染之物皆留不得。
米糧之物本不易燃透,而且天亮了,救火的人來的也快。
可就算這把火不能將安城燒不起來,她要毀的東西,那就要毀的徹底些。
就不知道是霍准能以沈元州失職為由把安城一併拿了去?還是魏塱能把這事兒瞞的滴水不漏?
不著急,不著急,來日方長,離開時,薛凌怔怔的想。
薛凌仍舊是從暗道出去,守在遠些的地方,等著有人撲滅了火勢才離開。但正如她所料,凌晨時分,是看見安城城內火光煙霧,不過只持續了一會,就沒了其他跡象。
挺好的,如果火勢沖天,那就徹底瞞不住了,反而沒意思。
薛凌將埋著的東西挖了出來。果然,她還趕得上回京過除夕。
身上胡人衣服本就不舒服,又沾了血跡,薛凌乾脆找了個背風的地兒,換上那套為回京準備的衣服。
窄袖騎裝,一身象牙白,翻身上馬,好像又是以前在平城的模樣。
回到石亓部落的時候,已有人出來迎她。羯人冬季本就難熬,草原上米糧之物更是奇缺,今日搬回來的東西足夠這個部落三四月不愁吃喝,石亓又是第一次靠自己獲得物資更是格外欣喜,早早交代了人,等著薛凌。
薛凌聽不懂羯語,也不多言。走到石亓帳子裡,沒看見石亓,便自顧自的架了一個罐子摻上些羊湯,灑了兩把米下去,想煮些粥喝。幾個羯人不攔她,還湊過來興致勃勃的看。
這裡連個長柄勺也沒有,她只得拿一把切羊肉的匕首緩緩的攪動著罐子防止粥糊了。
真好啊,薛凌想起薛弋寒守城的那些破日子。
無戰不得要糧,所以她三四歲就去翻過土地。可即使如此,平城也少有吃到精米的時候。
西北這塊地,常年風沙,哪能種什麼水稻,無非就是些小麥、蕎皮。做好了餅子,一口咬下去,牙都能咯掉半顆。
現如今倒好了,守城的糧倉里,老鼠該有兔子大吧。可惜自己第一次去沒查查堆的什麼玩意兒,不然應該多搞些白砒石丟進去。
石亓是去分裝糧食了,羯人沒有農耕一說。這種精緻的白米細面都要靠牲畜交換,且他們很少有機會直接和梁朝換,只有供給鮮卑大量的牛羊毛皮才能喝點殘羹。今日一次得到了數百車,實在欣喜。清點完畢之後又迫不及待的分出幾車給父王等人送去嘗嘗。
等他收拾妥當了回到帳里時,薛凌已經端了碗粥在喝。這兩年在蘇府養的口味刁鑽,這幾日不是餅子就是肉,吃的反胃。所以此刻對著粥吸溜的格外起勁。
罐子裡還在咕嚕嚕的冒著熱氣,幾個羯人站一堆看的眼饞,但沒誰動手盛,她也懶的管。
石亓撩開帳子就看見薛凌坐在地上抱著碗,一勺勺的往嘴裡送湯水樣東西。頭髮高高束起,身上衣物精緻,連腰帶都繡了祥雲紋。再不是昨兒那個骯髒可憐相,反而透露出些許貴氣。
「你怎麼一天一個樣,我都沒認出來,在吃什麼」。石亓走近了看著薛凌碗裡。
「漢人的飯。」事已經辦完,不需要再給什麼臉色,薛凌連頭的懶得抬。
石亓趕緊找了個碗遞給薛凌:「你給我也來點。」
他說的理直氣壯,薛凌停頓了一下,還是放下自己手裡東西,從罐子裡倒出一碗給石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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