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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薛凌連忙鬆手,後退幾步才看,傷的不深。但是左手捂上去,血還是從指間滲出來,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掉。
「你這個瘋子。」
蘇夫人將平意「叮」的一聲丟在地上,在琴身上輕輕拍了一下掌心。薛凌看見黑色的琴木上多出一點細細的白色粉末。
而後蘇夫人抬起頭來道:「你瞧,你學的不好。你死了。」
劍上當然沒毒。但很明顯,蘇夫人想讓它有毒的話,此刻薛凌真的死了。
見薛凌不答話,蘇夫人一根根的去縷琴弦,自顧自的說話:」我比你還小的時候,就知道,當著你面尋死的人,救不得。
你既不知道我要什麼,又如何知道你我道不同。可道同不同,又有什麼關係。你難道沒看出來,你我人是相同的?」
薛凌撿了平意:「我跟你沒什麼相同,宋滄在哪,我要去看看他。」
「他好好的,該看的時候,你自然就瞧見了。蘇家生意一言九鼎。薛凌,你隨時可以走,但遲早有一天,蘇家的門,你還要踏進來。」
「我不是薛弋寒的兒子,你蘇家做盡天下生意,自然有一天我可能踏進來。那又怎樣呢?」
「哈哈哈…,真是好」蘇夫人大笑著抱琴離去,走到薛凌身邊時,耳語幾不可聞:「我若有落兒一半本事,金鑾殿上坐著的,沒準姓蘇。」
薛凌抖了一下,可也就是抖了一下。這話若放在以前的自己聽到,會是個什麼反應呢。
蘇夫人當真就不管她幾時走,非但不管幾時走,吃喝拉撒一律懶得管,反正蘇府隨她來去。
薛凌也懶得計較,想是年底將近,蘇府事也多,連蘇遠蘅也成天不見人。好在手頭握著蘇夫人一開始給的五千兩,薛凌權當蘇家是個落腳客棧,一門心思辦著自己的事。
京城當真繁華。
胭脂水粉,綾羅綢緞,茶水飲食,一日日的玩下來,世間再無薛凌。
只心中荒蕪
名劍良駒,毒藥暗器,奇珍異寶,一件件的買下來,世間就只剩薛凌。
燃了紅燭,將頭髮用桂花水沾濕,再緩緩梳順。將前兩側青絲少量挽起,以玉簪固定,綴一枚翠玉瓔珞,後腦自然垂下,這是街上少女最常見的髮飾了。繞是如此,薛凌也向著著府上丫鬟學了好久,才能在自己頭上挽出來。
指尖挑了一點唇脂,在嘴上輕輕抹勻。十六七的少女,臉上無需胭脂提色,只一點香粉就開始明艷。
瞧了瞧妝奩里,薛凌又撿了一對石榴色耳璫掛著。銅鏡里,芙蓉面,柳葉眉,烏雲鬢。不是傾城色,好歹稱的上好年華罷。她痴痴的想。
薛凌走的悄無聲息。蘇夫人聽蘇銀來報時,神色未改一絲,好似府上本無這個人。
這幾日,京中已開始落碎雪了。
庶人鬧市不得行馬,薛凌只能牽了慢悠悠的走著。城門口侍衛瞪大了眼睛:「小公子這是哪兒淘來的飛黃馬,好些年沒瞧見了。」
「原是家中重金淘來的,可性子還烈著,此番送去城外馬廄訓訓呢」。薛凌笑的坦然。
「好馬性烈……。好馬性烈。」
走出幾丈,城內喧譁聲漸遠。薛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應該,還趕的上回來過除夕吧。
鹿山院
「你,你怎麼能在這燒紙錢。」
「噓,還請小哥不要告訴先生。今日……是家母冥壽,我實在無處可寄哀思」。宋滄開始有些哽咽。
「啊…你還這般小,阿娘,也不在了?」
「家中橫禍,只……只余我一人了。」
「那咱倆真是同病相憐,不過你好歹還能讀書求學,我只能給人干苦力換些飯吃。」
「世事皆學問,不知小哥如何稱呼。」
「李阿牛。」
「在下蘇凔」。
御書房
「塱兒最近勤勉了些,國事為大,龍體也要緊。」淑太妃從食盒裡取出一碗紅參煨鴿子。
「兒子心中自有計較,多謝母妃關心。」
「再過幾月,先帝逝去也滿三年了,宮中也該添些新人。」
「添與不添有個什麼差,也不急這事。」
「帝後深情,可這皇嗣,也總要考慮。」
永春宮
「臣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金安。」霍准把請安禮行的一絲不苟。
「此處又無外人,父親總與女兒這般生分,家中一切可好?」
「禮儀不可缺,家中都好,你母親也惦記你。過幾日送雲謠進宮,就一併來瞧瞧你。小丫頭才回去住了幾日,就吵著要回宮。」
「宮裡新鮮玩意兒多,皇上也寵著謠兒,她許是嫌家裡沒有玩伴悶著呢。等年歲長些,就知道家裡頭的好」
「這一天天的看著她,娘娘也辛苦了。」
「雲婉是霍家女兒,又是長姐,自然該多擔待些。爹爹,才是最辛苦的那個。」
國公府
「老爺,璃兒跪了一個時辰了,你讓他起來,你讓他起來吧,他是個什麼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夫人扯著國公衣襟不肯丟手。
「慈母多敗兒,玉楓仕途無望,你想讓江家斷在這,還是讓二房三房那幾個不成器的去?你看看他一天到晚什麼樣子,什麼樣子?薛………我江閎怎麼會生出這種兒子!」
蘇家
「她去了哪。」蘇夫人一貫躺椅子上,端著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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