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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2:58:16 作者: 嗑南瓜子
    薛凌對這玩意不甚了解,但對玉卻是認識的,這是一塊上好的帶糖羊脂白。一掂量,這一路總是要花錢,還得買點什麼防身。這顆球應該能換點銀子,便站起了身,一路問著此處最大的當鋪。

    問到了之後,薛凌還是把衣服換了回來。她想了一下,貧窮人家有這般貴重的物品,總容易惹起懷疑,萬一當鋪的問起,多說多錯。乾脆還是做個公子打扮去典當,也好避免生意人看人下菜碟。

    原來的衣服,血跡經過江水浸泡,早已丁點無存。李嬸應該是又細細的漿洗過。一換回來,挽了個男性髮髻,薛凌又成了那個恣意少年郎。

    只是扯了兩下衣角,眼睛便有些酸澀,李嬸……。原不過是撈了個人而已。

    「小公子是要典當這顆鬼工玲瓏球?」此處的當鋪倒頗大,一頭髮花白的老頭,拿著薛凌的腰佩在燭火下照了半天才問。

    「是的,我丟了荷包。家人還要過幾日才到,想換些銀子。」

    「公子這顆球,可當不了什麼銀子啊。」

    薛凌笑了笑,想來天下買賣人都這麼說話,也不以為惱:「掌柜的可是不識貨,這是上好的帶糖羊脂白。便是去京城,也是王孫公侯搶著的。」

    「小公子是個富貴人,說的也不錯。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可這玉件,講的就是個名兒。這雕工雖也稱得上精細,老朽做這一行也幾十年了,看的出來,這並不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小公子若需甚多,這個……小店是無能為力的。」

    薛璃確實不是什麼大家,那點半吊子技術還是自個琢磨的,薛凌平常也不愛研究這些,還真難分辨出真假。略一思量,想省著點花就是了,便道:「那掌柜的出價吧。只夠我這幾日盤纏就行。」

    老頭卻拐彎抹角起來:「小公子若真是急需銀子,這鬼工球又不是心頭愛物。老朽便做個好人,公子可以死當。權當本行買這塊玉了。」

    對薛凌而言,這實在不是啥愛物。就算是,此刻也沒有在意的必要,一聽這般提議。一口就應了下來:「死當就死當,這就隨身一玩物罷了。」

    「公子您收好,這是五十兩現銀。」

    薛凌剛踏出當鋪大門,當鋪就打了烊。鋪內是老頭狂喜不已:「發財了,發財了,發財了。」他連喊了三聲才停下來,將那枚鬼工玲瓏球翻來覆去的舉著看。

    當鋪夥計在一旁不解的問:「師傅,您不是說這不值錢嗎?」

    「你這個呆子啊,我要說值錢,怎麼忽悠那小子死當啊,活當過兩天贖回去,咱這鋪子還開不開。」

    「那這顆球有啥值錢的,我看您說的挺對啊,這也就是玉值錢點,咱五十兩銀子的本,也賺不了多少。」

    「對你個頭,你小子要學的東西,還多了去了。玉質脆,玉雕的鬼工玲瓏球本就不多見。這顆球不過核桃大小,玉質是上好的羊脂白不說,套球竟七層之多,雕工實在罕見,比之名家也不遑多讓。」老頭頓了一下,又接著往下講「然而最值錢的,不是這些。這顆球裡面,裝了一棵九死還魂草」。

    夥計頗為好奇:「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仙草,那不都是話本子裡的嗎?」

    「你知道什麼,日日的不上進,叫你多看書也不看。這只是一種普通的草而已,他有個俗名叫卷柏。在咱這是決計沒有的。只有在荒漠戈壁深處才有。採摘來,可以曬成一團枯枝。萬年不死,若以清水浸泡,不出兩日,又會復活過來。不知道是怎樣的巧妙心思,又是怎樣的機緣,竟有人把這草放在這枚鬼工球里。只要一泡足水。這九死還魂草,就會從球里開出來。我的天,發財了」。老者念叨的唾沫橫飛,完全停不下來。

    「你快點叫人,選最快的馬,送至京城總行去拍賣,只怕這一年。咱都不愁吃喝了」。把鬼工球小心的收起來,又道:「先飛鴿傳書,告訴總行,這鬼工球的絕妙之處,也好吸引一下那些富貴人。」

    薛凌從未仔細看過那枚球,只做好玩,時常配在了腰間。更不知那顆球里,薛璃竟放進去了一株西北獨有的什麼勞什子野草。此刻已經被快馬遞至京城。

    從當鋪出來,天也就完全黑透了。好在身上有了銀子。五十兩放在以前,實在看不上眼,但在這裡,購買力居然也超出了薛凌想像。她買了一柄上好的短劍,又精心挑選了一套女兒家衣服換上。想著這一路回去,乾脆就做女兒家裝扮,更容易掩人耳目些,索性把原來衣物棄了個乾淨

    等所需收拾妥當,才找了家客棧住進去。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薛凌卻遲遲不能入睡。李家村的大火在她腦海里還燒的一片通紅,魯文安下落不明,父親生死未卜。

    這一切都像刺,扎的人翻來覆去的只想求個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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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無憂女

    第二天,薛凌早早便起了。街上人聲鼎沸,看起來遠比昨日傍晚要繁華些。她選了一間十分熱鬧的茶樓,不動聲色的坐在一角細細吃著點心,耳朵卻無時不在聽來往之人閒談。

    她並非不急著走,只是,太過關心了。關心則亂。這幾日,與所有人都失去了聯繫,又一直在荒野中穿梭。一到了市井之地,薛凌實在忍不住,想要打探一下京城之事。好在這縣城裡,並未有什麼人說起薛家獲罪。

    便是薛凌有意挑起,旁人嘴裡叫著的,仍是鎮北將軍。雖說是離京城有些距離,但以薛弋寒的地位,若有什麼不測,應該是天下皆知。此刻尚無人談起,薛凌反而覺得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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