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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1:56:29 作者: 幸運螢
陳家岳在她跟前蹲下,平視她說:「我是吸血鬼,見光死?」
裘盼想回話,卻寒意忽近,鼻子一癢,「哈氣!」
打了個噴嚏。
陳家岳本能地閉上眼,被噴了一臉口水花。
「對不起對不起。」裘盼忙拿手給他擦。
陳家岳握開她的手,臉貼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冰冰涼涼,細吻之下帶微溫。他的舌尖有先前的餘味,是他和她才能調和出的餘味,一模一樣,沒有變質。
裘盼閉上雙眼。
獨自坐在樓道漫長地等待,受著涼,換來一個暖融融的吻,不虧。
陳家岳把人帶起身,帶下樓,又帶去了他家。
「樓道風大,你可能著涼了。」他進了廚房,說要給裘盼煮藥。
裘盼坐在客廳沙發,靜靜地等著。
沙發角几上擺著的姆明卡通小像,她有細看過,旁邊那張合影卻沒有。
裘盼拿起合影看。
合影里意氣風發的男士就是陳家岳的父親吧。
挨著的小男孩一看就是陳家岳。
陳家岳的親生父親曾經也是長仁醫院的產科醫生,業務能力很強,有丁老院長的扶持,早晚會是長仁的下一任院長。可惜英年早逝,林院長後來居上。
這些有的沒的,都是從信息科的八卦里聽回來的。
陳家岳從未跟她提過家人和家事。
也許哪一天他會主動跟她提起。
又也許不會有那一天。
「過來。」陳家岳在飯廳招呼她。
裘盼聞到了姜味,過去坐下。
陳家岳說:「放了可樂,可樂煲姜。」
裘盼笑了:「你港劇看太多了?」
陳家岳坐在她對面:「在家閒著就看幾部。」
「都看哪些了?」
「《原振俠》,《難兄難弟》,《刑事偵輯》……」
「我以為你會看《妙手仁心》之類的醫療劇。」
「在醫院還看不夠嗎?」
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裘盼好幾次差點問出口:你和陶羨聊什麼了?做什麼了?
好幾次都堪堪忍著。
可樂煲姜挺可口,喝了之後身體辣乎乎的,有些冒汗。
剩下一半喝不完,裘盼說不喝了。
陳家岳把她的杯拿過去,仰頭把剩下的幹了。
裘盼心思顫動:「你為什么喝?」
他和她所有負距離的高階親密都做遍了,喝對方喝過的這個入門級親密,卻是第一次。
陳家岳說:「預防一下。」
他把裘盼的鑰匙和錢包遞給她,問:「為什麼不換我送的錢包?」
裘盼的錢包看上去很舊了。
裘盼不敢說,她有換過,只是後來又換回去了。
她笑笑道:「這錢包比較有意義。」
陳家岳:「前夫送的?」
裘盼愣了愣,搖頭:「我自己送給自己的。」
顧少揚送過許多姆明的周邊給她,包括錢包。裘盼沒有換來用,因為那些時候認為舊錢包仍不算舊,而且來日方長,總會有用到的時候的,不急著換。
顧少揚送的姆明周邊,她一件都沒有帶走。
手上這個舊錢包,是她用大學打工賺的第一筆錢買的。
雖說錢包不是前夫送的,氣氛仍有點微妙的凝固。裘盼覺得他倆開了一個不太好的話題,無言尷尬。
陳家岳忽說:「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裘盼:「?」
陳家岳:「做飯糊,炒菜糊,打麻將不糊。血壓高,血糖高,工資不高。」
裘盼「撲哧」笑了。
陳家岳繼續說:「政/績不突出,業績不突出,腰椎間盤突出。大會不發言,小會不發言,前列腺發炎。」
裘盼笑樂了,陳家岳也看著她笑:「這麼好笑嗎?」
裘盼說:「我笑點低。」
轉念想起陳家岳剛才的戛然而止,不知怎的,裘盼膽大地問了句:「你前列腺會不會發炎?」
陳家岳眼裡有微光閃掠,說:「怕有這個趨勢。」
裘盼是真擔心:「那怎辦?」
「能治。」
「怎麼治?」
「一個,」陳家岳往後靠進椅背,騰出膝上一片空間,說:「比較費你的治療方法。」
裘盼看著他,隔了一張餐桌,猶如隔了一座山海。
他像北極,她像南極,磁性在視線糾纏之中暗涌,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越過山海,被吸引著朝他奔赴。
他遞手相迎,抱個滿懷,與她在椅子上對望。
金風玉露一相逢。
密密逢。
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
水漫金山。
佳期如夢。
醉生夢死。
陳家岳的鼻尖結了一顆顆細汗,裘盼吻上去,舔走他的汗珠。
「喜歡嗎…」陳家岳啞聲問。
裘盼吻他上唇,吻他下巴,肆意嗅聞他皮膚上的松木香味,喃喃道:「你有用我送的剃鬚刀嗎…」
「你說呢…」
「我不知道…」
陳家岳拿下巴磨蹭她的側脖,再往下,揭穿她:「其實你知道…」
陽台外有蟲叫,月亮掛夜空,又安靜,又熱鬧。
「以後別跑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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