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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1:56:29 作者: 幸運螢
林友山給她的三個月試用期過了一半,順利轉正的話,她的薪水待遇支付一家四口的日常開支難度不大,主要是她家也節儉。
但長遠來看,裘母裘姥會老,要看病就醫,小冬陽會長大,要上學念書。裘盼既想替老人準備萬應錢,也想替孩子買學區房,如此一來,硬體組崗位的收入顯然遠遠不夠。
顧少揚曾經提過某學區的樓盤,裘盼上網搜過,好傢夥,10萬一平。
其它類似的樓盤單價也差不多,當中還不乏更貴的。比如她正在住的老小區,由於附近的學校很優質,叫價竟高達18萬一平,昂貴到令人望而生畏,鞭長莫及。
今天就算沒碰見梁工,裘盼也清楚當前這份工作不是長久之計。
第48章 0
也不知是林友山挑剔, 還是替長仁開發管理系統的任務太挑戰,裘盼留意了近半個月,這件事情仍沒有半點新進展。
她挺失望, 著手修改簡歷, 把在盼揚的項目寫成是「實習」,就是不提「盼揚」的名號, 再外投。
中午之前接到住院部腫瘤科的電話,說病房裡的電視機播不了節目,只有雪花, 讓去修。
裘盼:「……」
長仁醫院病房的電視機都是連接機頂盒的,看不到節目的話是機頂盒的問題。即使是電視機本身有問題,負責維修的也不是信息科, 而是設備科。
只是醫院裡除了設備科和信息科的同事, 其他人都記不住這個責任範圍。
裘盼打電話轉告設備科,奈何設備科那邊沒人接聽電話。
裘盼:「……」
算了, 她做不到置若罔聞。
起身去住院部腫瘤科, 找到求助的病房號, 門口銘牌寫著「病人:李樂容」。
進去,搶著入眼的是一團酒紅色的爆炸毛髮,裘盼認得那女生, 之前在門診大堂遇見過的, 名字叫什麼賤賤來著?
病房是雙人間,一張病床上躺著臉色臘黃的女病人,身上蓋著被子, 單薄瘦削, 擰著眉閉目養神,疑似腹部的位置微微隆起。
另一張病床躺著Jam Jam, 她疊著腿靠在床頭,剝著花生米,喝著冰紅茶,享受得很。
裘盼憑常識檢查電視機和機頂盒,然後告訴她們很抱歉,她不會修,需要設備科的同事來處理。
Jam Jam不依:「管你哪個科,快給我修好它,我們在正在追劇的。」邊說邊嚼花生米。
裘盼解釋她愛莫能助,Jam Jam回話:「修不好我去後勤部投訴你。」
裘盼:「……」
旁邊病床的女病人微微睜開雙眼,氣息羸弱地說:「不修也沒關係。我不看了。」
Jam Jam:「我看。」
裘盼忍不住了:「你在這裡看電視會影響病人休息的。」
Jam Jam哼笑:「她哪是病人?她是超人。要死了還不管不顧地生葫蘆娃。」
裘盼看向女病人。
信息科的同事有聊過,醫院裡某位癌症女患者懷胎數月,為保胎拒絕治療。
同事們對此有罵的有理解的,也有純旁觀不帶看法的。
假如這位女病人就是當事人,裘盼親眼目睹了,心情複雜,也有一些震撼。
Jam Jam的熱嘲冷諷,李老師不是第一回 聽了,她無力地笑了笑,想說什麼,但臉容難受地皺了一下,不說了。
裘盼上前低聲問:「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叫醫生嗎?」
身後的Jam Jam搶答:「她是痛的。痛得連覺都睡不了。打藥又不同意,一直死撐,死頂,死犟,最後死翹翹。」
裘盼無語地回頭說:「你不要死字前死字後的,聽著很不吉利。」
Jam Jam:「敢做不敢聽?自欺欺人。」
裘盼見李老師又閉上了眼,狀態不太樂觀,便出去跟護士站的護士提了一下。
護士嘆氣:「我們也沒辦法,她不同意用藥。」
裘盼問:「用藥真的對胎兒影響很大嗎?」
護士說:「醫生會根據情況定劑量的,只是病人自己擔心會出差池。」
另一位護士邊忙手上的工作邊搭話:「她抱著以命換命的心態去拼,當然想保胎兒萬全。」
裘盼也懷過孕生過孩子,她問:「據說滿32周胎兒就可以提前生出來了,生出來了病人不就可以放心用藥了嗎? 」
護士無奈地笑:「病人認為胎兒在肚子裡多呆一天比早出來一天強。」
另一位護士說:「換個角度看,胰腺癌是最痛的,她痛成這樣還能撐下去,是個狠人,我不服不行。」
裘盼:「……」
回去病房,Jam Jam不吃花生米也不喝冰紅茶了,拿著紙在一本正經地念:「XX縣年僅2歲的小何被父親遺棄在高速公路,險被撞死,原因是父親要再婚,認為小何是負累……XX鎮湖邊發現衣著單薄的小孩在遊蕩,因為被後媽虐打幾天不敢回家……」
裘盼聽得皺眉:「你都在念什麼?」
「下場啊。」Jam Jam掏掏耳朵:「死了親媽的孩子的下場。」拿眼看李老師:「你那個葫蘆娃十有八/九都是這些下場。」
李老師閉著眼睛不似在聽,眉心擰成一團,她不哼聲不動作,Jam Jam念著再響亮,她也不給反應。
裘盼這時說:「其實很多孩子跟著爸爸也過得挺好。」
Jam Jam冷眼瞪向她:「笑話!」
李老師睜開雙眼了,眼裡帶光地問裘盼:「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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