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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1:56:29 作者: 幸運螢
裘盼:「一件黃色的小背心,見過嗎?」
肯定沒有。
陳家岳想了想,說見過。
他去了臥室,沒一會從裡面傳出問聲:「是不是這件?」
裘盼從廚房走到客廳,望著那邊臥室敞開的門口,無措了。
孩子的衣服她早就當作弄丟了,提出來只是當一個引子,引出她想說的「我們沒有緣分,並不合適」。
不管他出於什麼理由,他始終幫過她幾次,給雙方一個體面的下台階,然後轉身離開了結一切,大家都不用難堪。
現在上半段交代完了,下半段卻有點跑偏,怎辦?
那邊臥室門坦然地敞開著,裘盼的視野只見到裡面的衣櫃門板,至於男人在裡面是站著還是坐著抑或躺著,她看不見。
該不該像那天晚上一樣悄然離開,還是應話進去?
那是他的臥室。
客廳可以坐客,洗手間可以借用,廚房可以參觀,唯獨臥室是私人地方,對外人來說不能隨便進出。
再等等吧,他會出來的,只要她不進去。
臥室沒再傳出聲響,那句「是不是這件」後,房子處於對峙般的靜默之中,臥室里的人在等,客廳的人也在等。狀態膠著,空氣也不流動了。
裘盼看向沙發角几上的姆明小像,恍然覺悟,陳家岳是不會出來的,要打破僵局唯有是她進去。
進去嗎?
不進了。
孩子的衣服真的早就丟了,她不相信他會撿到。
還是進吧。
直接走人說不過去,太無禮了。
就當作跟他正正式式說一聲再見。
裘盼遊說著自己,遲疑地邁步,走走停停,面積不大的客廳她走了一個百年,到了臥室門口小心翼翼地往裡探看。
陳家岳就站在裡面,臉朝她,手上拿著一件黃色的小衣服,正是那天被風吹丟的小冬陽的小背心。
裘盼喜出望外,進去接過衣服。衣服乾淨整齊,被保存得很好。
「是不是它?」陳家岳問。
「是它!」裘盼失而復得地把小背心看了又看,真神奇啊居然沒丟,太驚喜了。
她跟陳家岳說謝謝,抬眼時發現人不見了。
轉身找,見他站在臥室門口。
陳家岳眼看著她,反手扶著門板,緩緩地推著它去合上。
這是一種詢問。
裘盼若開聲,門會停下來。
但她沒有。
門合上了,「咔」一聲,落了鎖。
這成了一種宣告。
往後裘盼回憶起這個晚上,才敢說自己看著他關門落鎖,雖感意外,卻不害怕。深究的話,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縱容。
「你幹嘛?」裘盼本能地問。
陳家岳看著她:「焦急回家嗎?」
裘盼說:「焦急。現在就走。」
她拿著小背心往門口去,陳家岳背靠門板站著,沒有讓路開門的意思。
他說:「你住7樓,這麼近,不用焦急。」
不給她時間思考,他又說:「你其實不想走,對不對?」
裘盼驚訝地看著他,他從容地與她對視,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眼睛仿佛在說「我都知道,你投降吧」。
既好看,又壓迫。
裘盼躲開了他的目光,不夠,又背過了身。只要他看不見她,或者她看不見他,她就不會狼狽緊張。
然後抵抗地說:「胡說八道。」
「是我胡說八道。」陳家岳的話音近了些,「那我認真問,你認真答,能不能不焦急走?」
他的體溫從背後接近,松木香味慢慢籠罩過來,觸發了無法言喻的微微的麻感。
裘盼吃力地冷靜:「怎樣算不焦急?」
「多處20分鐘,30分鐘,40分鐘……」陳家岳的話音近在耳畔,吐出的溫熱的氣息悄悄鑽進她的耳窩。
一雙手從背後而來,似有若無地搭住了裘盼的雙肩,似有若無地滑落了她兩條手臂,似有若無地輕輕扣住了她的雙手。
再游移至她腹間,話音在她耳邊低吟:「刀口我再看看。」
男人的指尖無聲無息地施著妖法,於所過之處留下細小的電流湧入她身軀。裘盼軟了,站不穩地往後微傾,下半秒,後背貼上了一副灼熱的胸膛。
她顫了顫,掙扎著轉過身後退了兩步,抬眼看向陳家岳。
他身上的襯衫紐扣如數解開,半遮半掩似熾鐵,裘盼碰了一眼,抵不住地融化成水。
她忽然覺得自己失去了立場,就像牆頭草,前一刻說著要走,這一刻卻想著投降。
投降就投降吧。
不了解就不了解吧。
沒結果就沒結果吧。
合不合適也就那樣吧。
眼前這副胸膛,她曾經在夢裡偷偷地看過很多次。
這些羞話又能與誰說。
認輸就認輸吧。
陳家岳朝她走去,裘盼抬手無力地擋了擋,她心中有許多話,說了至關鍵的一句:「你有沒有女朋友?」
「從這一秒開始,你就是。」
裘盼搖頭。
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不想?」
「我……沒準備好。」
「隨你。」
說是隨她,卻半點不隨她。男人遞手,溫柔地扣住了她的後頸,低頭。
裘盼明白了什麼叫做身不由己,她閉上雙眼,貼上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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