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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1:56:29 作者: 幸運螢
    裘姥彎腰收拾地上被撕碎的報紙,收著收著竟撿到了一張銀/行卡,翻過面看,卡背後寫著「顧冬陽」三個筆鋒帶勁的字。

    「哎呀,這錢啊,這可是錢啊,怎麼能丟在這裡的?」裘姥趕緊去廚房門口訓裘母:「你們的錢啊不能亂放亂扔,丟了怎麼辦?賺錢多辛苦啊!」

    裘母正噼里啪啦地炒菜,沒聽清,只當裘姥又在囉嗦。

    裘姥把銀/行卡拿去臥室放進抽屜,擔心她們誰又粗心大意弄丟了,於是找來幾片小冬陽的尿不濕把卡掖著擋著。

    裘盼抱著乾乾淨淨的小冬陽進來穿衣服,裘姥把訓裘母的話又跟她講了一遍。

    小冬陽又蹬又踢的,耍脾氣不願意穿衣服呢,裘盼怕她著涼,手忙腳亂地應話:「知道了。姥姥,幫我遞一下小冬陽的裙子。」

    「好呢。」裘姥也圍著孩子去忙了,直到裘母在外面叫:「開飯!」

    一家四口圍著小飯桌吃晚餐,裘盼給小冬陽餵南瓜牛肉粥,邊餵邊自己吃。

    初夏時節,天黑晚,天邊像灑了水彩,又藍又紅的頂漂亮。

    鹹蛋黃一樣的夕陽照在陽台上,晾衣杆上掛了好幾件沒見過的小衣服。

    裘盼問:「媽,你給小冬陽買新衣服了?」

    「啊?不是你買的嗎?」裘母有點懵,「中午收到的快遞,寫著你名收的。拆開全是小冬陽的衣服玩具,我以為你買的。」

    裘盼最近沒有網購,她從垃圾筒翻出快遞包裝袋和寄運單看,寄件人是空白的,但寫運單的筆跡是誰的,她看出了。

    裘母追著說:「是不是你買的?如果收錯了要通知快遞吧?哎呀衣服我都摘標洗了,還能退嗎?不能退那麻煩了,那料子一看就貴,賠人肯定要很多錢。」

    裘盼說:「是顧少揚寄來的。」

    裘母:「……」

    裘姥嚼著雞肉,不疾不徐說:「他始終是小冬陽的爸爸,能有心給孩子買點東西是好事。比你爸強多了。」

    裘母跟著說:「反正衣服都洗了,退也退不了。吃飯吧吃飯。」

    裘盼沒哼聲,回到飯桌繼續給小冬陽餵粥。

    陶醫生跟她提起顧少揚時,她有一種時空顛倒的割裂感,此時的顧少揚不是彼時的顧少揚了。從離婚後到今天,他和她,她和他,都再沒有聯繫過。

    這不要緊,正如裘姥所說,他始終是小冬陽的爸爸。裘盼在提離婚的時候也說過,她不會攔著他看孩子愛孩子,他若想盡一個父親的責任,隨時歡迎。

    晚飯的氣氛變得有點古怪,裘母找話說:「在醫院上班還順利吧,能不能過試用期?」

    裘盼說:「挺好的,希望沒問題吧。」

    「早知道當初就讓你念個師範專業,出來當老師夠穩定,要麼考公務員。」

    「我不喜歡當老師,也不喜歡當公務員。」

    「那你喜歡什麼?學電腦的?」

    「這麼多專業里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裘盼說:「但我知道自己不喜歡什麼。」

    裘姥點頭:「喜歡什麼和不喜歡什麼,能知道其中一樣就好了。怕就怕什麼都不知道,一輩子就跟傻子一樣活著白費了。」

    ……

    裘盼買回家的葡萄小冬陽非常愛吃,裘母見家務處理得差不多了,白天帶著小冬陽出門打算去再買一些。

    這老小區附近住了不少老人家,老人家看到小孩子都喜歡得不行了,總會上來逗一逗摸一摸,還要抱一抱的。

    裘母不太樂意,誰知道對方乾淨不乾淨有病沒有病的。婉拒的次數多了,過來逗的人自然就少了。

    超市里上架了紅彤彤的草莓,小冬陽也是厲害,看到了就伸手夠,被鮮亮的顏色緊緊吸引住了。

    買一盒給小孫女吃吧,裘母看了看價格,媽呀,幾十塊錢一盒,一二三四……才十五顆草莓,折合兩三塊錢一小顆,這是鍍了金還是鑲了銀啊?搶錢嗎?

    「不好吃不好吃,姥姥給你買大葡萄。」

    裘母哄著孩子走,之後買了兩大袋食材,一個人一雙手擰著往家走。

    袋子不爭氣,半路破了,裡面雜七雜八的東西掉了一地。

    「唉,見鬼了……」裘母一邊吐槽一邊撿。

    她在袋子的破口處打了個死結,繼續拿來用。

    有路人好心幫忙撿,裘母一個個接過道謝。一隻皮膚細白的手遞來了一袋鹽,她看向對方,愣了愣。

    曾芷菲見裘母沒有接過去的意思,自行將那袋鹽塞進她手中的袋裡。

    裘母沒作聲,收好東西了就往前走。

    曾芷菲不甘心地跟上去:「裘阿姨,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裘母邊走邊跟空氣說:「哼,試問如果被欺瞞的是你,你又會怎樣?」

    曾芷菲:「我不知道,但我有我的難處。」

    裘母輕笑:「做事情從來只有想做與不想做的區別,有沒有難處都是其次。」

    曾芷菲走到裘母前面,擋住她的去路:「裘阿姨,那如果你是我,兩邊都是你十多年的好朋友,你怎樣做?」

    裘母:「……」

    曾芷菲看向她懷裡背著的小冬陽:「盼盼沒告訴你顧少揚出軌的是誰吧。」

    裘母預感到不安,儘量給自己做心理準備,但聽見「於嫣」的名字時,仍然抵不住萬萬沒想到的震驚。

    裘母眼眶紅了,忍著哭腔說:「你們這算是盼盼的朋友嗎?你們都是盼盼口中最好的朋友啊!她從來都是一心一意對待你們,從來沒有半點壞心思。搞成這樣,我都不知道是她傻,還是你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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