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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1:47:44 作者: 岱旦
    「……」

    顏暮的笑容凝固,就連墨水洇了宣紙也不自知。

    「我認為你還人情的最好辦法就是徹底閉麥。」

    林易渚在電話另一頭怪罪起這不對等來,「可我記得你明明對微微的態度很好。」

    「你是你,你女兒是你女兒,這都什麼了,總不能搞連坐制吧?」顏暮無奈搖頭,實在是佩服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或作對面時林微微,多半不會把什麼「還人情」的話掛在嘴邊了。

    「顏暮。」

    「有話快說。」

    「我在想你有沒有時間陪我一起回高中母校走走,我有點想原先學校食堂的飯菜了。」

    顏暮實在是沒有好氣,她終於擱置下筆墨,直接而又果斷地戳穿,「我記得高中時某位大少爺對食堂最為不滿,率領眾多師生一致去外面吃飯,還被校領導點名批評過……怎麼這會兒又懷念上了?」

    他的理由無法更拙劣了。

    「難為你還記得。」

    他又像是抓住了什麼了不得的細節,竊喜起來。

    顏暮委婉告之,「你應該知道我在走離婚流程,也在物色其他可以發展投資的項目,最近實在是沒有什麼空閒的時間。」

    「所以你的意思忙過這陣子就陪我去?」

    「?」

    不是,他非要這麼理解的話,從方才的語境看來也並無歧義,對此,唯恐造成了誤解的顏暮不能繼續再按而不發,從而迫不得已地與他明說道,「我暫時沒有要回去的想法,同樣我認為今天的林易渚足夠成功,他完全有臉自己見江東父老。」

    林易渚厚著臉皮不知死活地笑出了聲。

    但凡他有林微微一半的自知之明,也完全不會在這個時候放肆到笑出聲來。

    「掛了。」

    顏暮並無留戀。

    卻發覺她靜不下心來繼續練習楷書,萬千思緒都在圍繞著林微微怎麼會攤上這麼個爹,而自己怎麼就配那樣一個小兔崽子,想來生兒育女的這件事也真是無解,她纖長的指間又更替了一份附近創業中心的年度報表,試圖尋找到值得投資的下一個項目。

    -

    沈光耀的辦公室,平日裡閒雜人等嫌少進來,更別提像樣的傳媒工作人員了。

    摩天大廈的頂層中央,年富力強的男人看似有幾分說不上的倦怠,或許那份倦怠,更像是一切欲望得到滿足以後的觀感,然而他眼尾那一抹微挑又似是在召喚著內心深處更大的刺激和體驗。

    許棠煙輕聲細語地低喃,「沈總,這是我們的企劃方案,一些訪談的內容和流程也都清晰寫好了……」

    「你應該知道,我對這些採訪從來都不感興趣。」

    「是啊,我們沈總平日裡一般不參加什麼節目,這次可是給足了我面子,棠煙無以為報。」許棠煙的眼皮輕眨,她努力回想起顏暮時如何在不經意之間做到風情萬種的,當然她刻意而為之同樣也能夠做到。

    楚楚動人的眼神里是暗流涌動的欲望。

    蟄伏已久的許棠煙怎想錯失良機,這麼些年她高不成,低不就,為的不就是過和顏暮一樣的生活麼,現在機會的橄欖枝就拋在了她的眼前。

    「不,你有。」

    這讓許棠煙腦海中充斥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接下來的話每一字都提醒著她,沈光耀對她興趣全無的事實。

    「我和我太太之間存在一些口角,都是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瑣碎吧。」

    他看似不願多提,卻句句都離不開她。

    「我希望你能修正一下你的採訪內容,順便邀請下我的太太一起出席這檔節目,屆時,我們也可以適當地向觀眾展示我們的家庭生活。」

    「這……」

    「不方便麼?」男人臉的那點所剩無幾的和顏悅色瞬間沒了。

    「不不不,當然方便。」

    許棠煙這時候總算認識到沈光耀願意見自己的原因了——

    無外乎是為了顏暮。

    這種巨大的落差令許棠煙心裡難受,但她嘴上仍然是處之坦然,「如果能夠為了彌補沈先生和暮暮的關係而做點什麼的話,這是我的榮幸。」

    「很高興你會這麼想。」

    他似是高高在上的真的在施捨一份福氣。

    但窺私慾,以及多年以來擠壓在心頭的揮之不散的好勝欲促使女人忽視了這張徹頭徹尾的冷臉與道貌岸然的笑,她佯裝不經意地問起,「您和您太太具體是為了什麼產生的誤會啊?」

    但話一開口,許棠菸酒意識到了不對勁,她後悔了。

    比她的悔恨來的更快的是男人的驅逐令,「我想差不多公司也要關門了,慢走不送。」

    許棠煙一覺從這沈光耀壓抑的辦公室里走出來,偏偏視線再探入那間辦公室的時候,唯一一盞昏沉的燈在男人頭頂熄滅,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巨大的黑暗當中。

    卻又有一個微弱的聲音,恍如令男人本身都不確信的自言自語。

    「她會來的吧。」

    也許她會來,可能她壓根兒不會來,但又或許這一切都歸結於男人的一廂情願。

    第17章 第十七天

    顏暮不大清楚和了解一些人的秉性,她也並不以為她的寬容對於某些人而言,或是一種另類的姑息養奸。

    路過一家友人的美術館,不過在展廳外的透明亞克力椅子上歇會片刻,有人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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