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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1:44:50 作者: 漫步長安
「誰讓他們之前狗眼看人低,現在傻眼了吧。尤其是宋華濃,聽說她都瘋魔了,天天嚷著要和你拼命,真是可笑至極。」
隱素失笑。
傅家根基淺是事實,也就是這陣子大家會有震動,等過些日子想來就會恢復如常。世家經過幾代人的積累和經營,絕對不是可以輕易撼動的。哪怕她如今有曾相國弟子之名,在梁國公府那裡也是不夠看的。
上官荑的消息靈通,很快就說到了琴夫子。
「琴夫子以前何等體面高傲的一個人,如今竟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她挨家挨戶地跪求了一遍,怕是將那些人都得罪了。她已經被學院辭退,又鬧了這麼一出,日後沒有哪家敢請她教習,她算是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琴夫子從伯府離開後,直接去了那些請願隱素退學的學生家門口。一家家挨個個跪過去,一聲聲道清自己的委屈,說她是被眾人連累,懇請那些人出面彌補自己的過錯。
她這麼一鬧,將局面攪得更亂。
隱素對此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顯然琴夫子是一個聰明人,這招看似斷了自己的後路,其實是絕處逢生。
若不如此,琴夫子很有可能會死在伯府門前,成為那些人阻止她重回學院的把柄,畢竟崇學院不可能要一個逼死前夫子的學生。
琴夫子求完所有參與請願勸退隱素的那些德院學生後,終於病倒了。她病倒之前還向趙熹上了罪己書,一是悔過自己身為夫子的失察,二是痛斥自己沒能及時阻止那些心存偏見與針對的學生,言辭之懇切之後悔讓人動容。
趙熹召集崇學院所有學子,當眾讀了她的罪己書。
德院未參與請願者一個個激動無比,道是有些人存心壞了德院的風氣和名聲,到了這個地步還不知悔過。
聽說當日德院分為兩派,進行了一場較為激烈的罵仗。最後還是顧兮瓊站出來當了和事佬,主動擔當起承擔請隱素回學院的領頭人。
「就她會做好人,明明她當初也是請願者之一。以前我還不覺得她會裝,如今瞧著再也沒有比她更能裝的了。」這是上官荑的原話。
很快顧兮瓊等人就堵在了伯府外,如同那天一樣。
圍觀的人不少,其中有不少的生面孔,皆是孔武有力的男子或是身強體壯的婦人。不消說,這些人都是各家安插在人群中的僕從,防的就是怕再發生上次的打人事件。
「這些德院的學生怎麼又來了?」
「傅姑娘可是曾相國的弟子,聽說她彈琴彈得極好,那曲子能把人聽哭。這些人不如傅姑娘,當初就想著逼走她,現在她們知道傅姑娘是曾相國的弟子,必是知道怕了,我呸!」
「這些個世家姑娘,沒想到一個比一個黑心肝。不如人就想逼走人,真是太壞了。」
一個黑臉壯實的婆子瞪了這說話的婦人一眼,「不知道,就別瞎說。」
「誰瞎說了?你們誰啊,怎麼沒見過?」
「少管閒事。」
婦人不幹了,當下就要去撕那黑臉婆子的嘴,兩人很快扭打成一團。
不知是哪個人報了官,很快官府的衙役就到了,人群亂成一團,那些各家安插的人見勢不妙,只好先走為上。
「怎麼辦?萬一伯夫人再撒潑,我等要如何是好?」有人憂心不已,更是後悔不已。早知會有今日,她們又怎麼會在勸退書籤字,更不會落到如此難堪的境地。
梁姑娘遭了那樣的事,梁二夫人不僅砸了伯府的門,還進宮找太后訴了苦,到後來卻沒了動靜。本以為有人質疑傅姑娘的人品,只要證明傅姑娘品性不佳,也就能間接證明她們沒有錯。
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傅姑娘的名聲不僅沒壞,反而越發的好了。如今她們亦是騎虎難下,退也退不得,進也無法進。不僅自己左右為難,家中長輩更是責備頗多。
顧兮瓊望著伯府的大門,道:「禍水當道清貴折腰,可憐我等自幼飽讀詩書,知禮而守矩卻不想被人欺辱至此…」
這時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傅姑娘已經回學院了!」
眾人皆驚。
傅隱素回學院了,那她們鬧這麼一出豈不是笑話!
所有人都看著顧兮瓊,顧兮瓊準備好的話才說了一半,險些咬碎一口銀牙。好一個傅隱素,居然擺了她們一道。
「早知她自己回去了,我們又何必在這裡丟人現眼。」不知誰小聲嘀咕了這麼一句,立馬得到大家的贊同。
此次行事領頭人是顧兮瓊,儘管無人敢當面指責她的不是,但已有人心中多少有些不滿。上回來伯府相請雖是宋華濃主的事,可她們賣的大多是顧兮瓊的面子。這次若不是顧兮瓊對她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挨個相勸,她們真不願意來。如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誰的心裡也不舒坦。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時,隱素正面無表情地坐在謝弗的對面。
她也是沒有料到,趙熹和柳夫子二人一唱一和,一個說她既然會書琴,應該通棋畫。另一個說想見識見識她的棋風,便有了這讓她避之不及的局面。
兩位師兄擺明是想讓她出一出風頭,卻不知她心裡的苦。
對面坐著的男子白衣墨發神清骨秀,靜如冰壺玉衡,動若軒然霞舉。其目淨如湖,似有明月在湖中幽幽潛伏。
不是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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