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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1:06:22 作者: 柚栩
如此一來,真正的兇手便能隱藏更久,甚至一輩子逍遙法外,好一個障眼法。」
「李家戶籍資料,我們查好了多遍,根本沒這個人。」喬語困惑,「如果還活著,現在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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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荀不再休假,除了每天晚上回家睡幾個小時外都在工作,像台不機器,不要命般工作。
顧長禮多次找他談話,說不聽。
春節放假,隊裡只有周南荀一個人。
除夕上午,他開車去縣城最早的老小區,敲響一戶人家的門。
開門的中年婦人,疑惑地看他,「你找誰?」
周南荀亮出證件,「我是警察,來問——」
「砰!」
房門被關上。
大過年的,婦人以為他是騙子的,不等他話說完就拒之門外。
周南荀再次敲門。
這次來開門的是個男人,他狐疑地看周南荀警告,「再敲門,我報警了。」
「我真是警察,」周南荀把證件遞過去,「上面有編號,可以打刑偵隊的電話問。」
男人拿著證件思慮片刻,探出頭往外看一圈,「就你一個人?」
「嗯,春節休假,只有我值班。」
男人終於開打門請周南荀進屋,「我家三代平民不偷不搶,向來遵紀守法,你找我們什麼事?」
前段時間,趙虎和老陳查到春天李慶來有在縣裡租過房子,但房東一家外出打工,過年才回來,找不到人一直沒來走訪,周南荀今天正是為這事來的。
男人聽他解釋後說,「是有這麼回事,合同簽一年,但秋天他就打電話說不租了,押金也不要,後來我委託我姐,幫忙租給別人了。」
「您的姐姐,或者後來的租客,有沒有在房間發現什麼他遺留下的東西?」周南荀問。
「我姐說,房間打掃得非常乾淨,一根頭髮都沒有。」
「他來租房時是一個人,還是兩人?過後您有沒有見過,他和誰來房子里居住生活?」
男房東想了想,「這人挺怪的,簽合同前明確表明,租房期間,我們家人不得去房子里打擾,如果違約不聽還要我們賠償,我在F市開了個飯店,全家都在那邊生活,只有春節能回來待幾天,不可能去打擾答應他了。」
最後周南荀拿出李慶豐的照片,指著問:「是這個人嗎?」
房東點頭,「對,就是他。」
李慶來租房後不允許房東去打擾,很可能是不想李思言起疑心,也不想有人知道他和李思言的關係。
離開房東家,周南荀去了李慶來租房的小區。
發現李思言屍體時,因為無法確認身份耽誤許久,錯過查案的最佳時間。
小區物業的監控通常保存一個月,視頻存儲在硬碟里以不斷覆蓋的形式存儲,一年前的視頻數據早被覆蓋過很多次,難以恢復。
房子租下肯定要有人來住的,查不到監控,只能去問左鄰右舍找目擊證人。
周南荀拿著李慶來和李思言的照片,對小區保安和樓里的鄰居一一詢問,時間太久,大家記不準確,給出的答案都模稜兩可,忙到晚上,沒問出什麼有用信息。
問到最後一戶人家,還是沒進展,臨走時那家十五六的小姑娘突然喊他等一下。
周南荀停住,「怎麼了?」
「我好像見過你的姐姐,」小姑娘翻開手機相冊,不斷往上翻,找出一年前的照片遞給周南荀,「是她嗎?我當時覺得她漂亮,偷拍了幾張。」
照片中正是李思言和李慶來,找到證據,疲憊一掃而光。
晚上回家,天色已黑,小區門口掛著兩盞大紅燈籠,樓門口貼著福字,上樓路過的鄰居家門口都貼著春聯,新的一年來了。
周南荀家的門光禿禿沒貼任何東西,擰開門鎖,家裡清清冷冷,沒有一點聲音。
小時候過春節周南荀變換著去不同的親戚家,成年後他不願再給人添麻煩,獨自在家過,工作後的這幾年都是和張鳳霞、王友田,三個孤獨的人湊在一起過。
今年張鳳霞離世,王友田走了,只剩周南荀自己,一個人孤孤零零,也無心過節。
他按開電視,播放春節聯歡晚會,目光注視著電視,心思卻飄到遙遠大洋彼岸。
國外沒有春節,徐澄此刻在做什麼?
在家休息?和同學朋友出去玩?
她那麼漂亮,一定很多男同學追求?
這些天,周南荀不讓自己停下來,怕的就是被這些漫無邊際的亂想和思念纏住,可到底逃不過去。
窗外鞭炮齊鳴,他拉開窗戶,站窗邊點燃一支煙,吸一口,望著縷縷白煙散在冷風裡,待猩紅的微光熄滅,他拿出手機打下一行字,想了想刪掉。
又打下一行,指腹在發送按鍵前猶豫不決,最後也刪掉。
幾個來回下來,他煩躁地把手機丟進沙發,手肘拄著窗台,在望著濃墨般的夜色里,綻開的絢爛花朵。
一年之中,唯有這幾天是團圓日,家家戶戶都在團聚慶祝,周南荀是被從這團圓日裡剝離出來的旁觀者。
他這半生,漂泊無依,自由也孤獨。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個家,能聽見她撒嬌,能得到她擁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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