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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1:06:22 作者: 柚栩
兩句話用光張鳳霞所有力氣,話落她擺了擺手,疲憊地閉上眼睛。
護工重新把呼吸機面罩戴張鳳霞臉上,拉著徐澄出去說:「這是回光返照,老太太支撐不了太久了,但最後一口氣不好斷,有的靠著這一口氣能維持七八天,都在這守著也沒用,該來的逃不掉,你和南荀回去歇著吧,稍有不對勁,我馬上通知你們。」
「謝謝趙阿姨。」徐澄啞著嗓子說。
離開張鳳霞家,周南荀臨時回隊裡開會,徐澄調整情緒去見最近幾天打電話來的女人。
見面徐澄做了自我介紹。
齊月明抱著孩子,畏畏縮縮地坐著,眼一轉不轉地看她。
徐澄被看得不好意思,垂眸看眼身上的衣服問:「怎麼了?」
「你真漂亮!」齊月明在風絮生活三十年,沒見過徐澄這麼漂亮的女性,不僅五官好看,身上還有著當地人無法模仿的氣質。
徐澄溫和一笑,逗齊月明懷裡的小女孩,「她多大?」
「剛滿一歲。」
「我能抱抱嗎?」徐澄伸出雙手,小女孩也向她伸手,徐澄把小孩抱在懷裡,軟乎乎的十分可愛,「她好乖。」
「嗯,很省心,一直是天使寶寶。」短暫的交流,放鬆了齊月明的緊張,她學著徐澄介紹自己,「我叫齊月明。」
徐澄伸手和她相握,注意到小孩額角有條疤,她說:「怎麼這么小就落疤?」
齊月明嘆氣,「我和她爸爸吵架,她爸爸摔東西砸到她頭上,她姐姐臉上也有痕。」齊月明擼起衣袖,露出手臂形狀不一的疤痕,指著手臂外側的疤,「這些是我提離婚,他生氣揚言要殺我,爭吵時拿刀劃的。」她把手臂翻過來,露出手腕上的傷痕,「這是我不想活了自己劃的。」
見齊月明願意提這事,徐澄把孩子還給她說:「你沒做錯任何事情,不要懲罰自己。」
「可我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齊月明掉淚,「每天擔心受怕,像具行屍走肉。」
「有些事在體力方面,我們確實無法和男性抗衡,體力拼不過可以想其他辦法。
想辦法自救,不要自怨自嘆,勇敢起來女性的力量也可以很強大。
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久了他沒事,你會壓抑出心理問題。」
徐澄從包里拿出攝像頭放桌上,「回去把這個安裝在家裡,他若是問原因,你就說不在家時用來監視大女兒學習的,總之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裝上攝像頭,下次他再打你會被拍到,有了證據馬上去報警,致人輕傷的,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在此期間,你可以起訴離婚,然後帶著女兒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人被困在某種環境下久了,會產生可怕的習慣心理,加之齊月明常年被恐嚇,更難有衝破牢籠的勇氣。
為母則剛,徐澄拿出小孩鼓勵她,「父親家.暴對孩子來說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會在她們心理留下一輩子都難以磨滅的陰影,甚至心理扭曲。
不儘快擺脫他,你的兩個女兒也會受牽連。
女性更要堅毅勇敢,越是困境,越要學會自救。」
徐澄的辦法其實很普通,只是風絮地遠偏僻,女性自我保護的意識不足。
齊月明信心倍增,道過謝,拿著攝像頭走了。
這件事嚴格意義上不算心理問題,但彌補了徐澄對孫瑤的遺憾,她買了鮮花,去找周南荀,準備去墓地探望孫瑤和沈書陽。
深冬,風絮縣的頹敗被白雪蓋住,一年四季,轉眼徐澄來風絮快一年了。
她照例等在警局門口,沒多久凍得瑟瑟發抖。
周南荀開會出來,見小姑娘在路邊跺腳搓手,忙多下衣服披她身上,「不是叫你在餐館等著我。」
衣服落身上,徐澄才發現,他今天穿了警服,厚重的冬季執勤服披她身上,周南荀只剩下單薄的藍色襯衫,腰間黑色褲帶收得很緊,肩寬腰窄似行走的衣架,警服在他身上挺直利落。
「我們去車裡吧?」
「等我回去換套衣服。」周南荀說。
徐澄拉著他手不讓走,「就穿這套。」
周南荀不明所以,隨她坐到車裡,啟動車打開暖氣。
暖風吹來,徐澄沒那麼冷了,脫下大衣放一旁,雙手搭他腰兩側,甜甜說:「周隊腰好細。」
周南荀:「.......」
見小姑娘得意洋洋的眼神,周南荀明白了,「喊我來車裡,是想摸腰?」
徐澄手沒松,「在外面影響不好。」
周南荀:「..............」
當徐澄被按著親得七葷八素時,才明白男的腰不能隨便亂摸。
周南荀今天休假,他回去換回常服,開車帶徐澄去墓地看望孫瑤和沈書陽,兩人墳墓不在一個地方,一一去過,就到了傍晚, 灰濛之間還有光亮。
回來的路,經過夏天他們一起游泳的河。
冬日,河水結冰,冰面厚厚一層積雪。
周南荀停下車,打開車門,牽她過去。
腳踩實,徐澄抬頭,視野內皆是純白,漫山遍野間白茫茫一片,連樹枝都是白色的。
她沒見過這麼多雪,有被震撼到,興奮地像個小孩,蹲下身去捧雪,把雪團握在雙手心裡,用掌心溫度融化雪團,再去團下一個,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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