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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20:11:27 作者: 以煙
    「笑什麼,」殷朔年臉上通紅,「還不是你弄的。」

    談逸冉笑著逗他,殷朔年不理他,轉身往叢林裡走,談逸冉緊追不捨,追了上去。

    回到營地里,談逸冉還在說個不停。

    「殷老闆,老當益壯啊,」他沖殷朔年挑眉,「昨晚還不錯,就是太沒手法了,這兩年沒人能滿足你嗎?」

    殷朔年說不過他,索性不說話了。

    談逸冉走上前,就見他將火炬的火給摁滅了,扔在一旁,而後將弄好的羊內臟端過來,用貝殼盛著。

    殷朔年在他面前坐下,兩人就著齊膝高的石面吃早飯。

    貝殼裡盛著漿果和肉,一旁擺著可樂紙杯和塑料瓶,裡面盛著檸檬葉泡的茶,一人一杯。

    這已經是他們目前吃過最好的早餐了。

    談逸冉挑眉欣賞今天的早茶,挽起頭髮,開始吃煮熟的內臟。

    兩人都沉默著不說話,談逸冉用泡麵叉插起一塊,偷偷地抬眼打量他。

    殷朔年垂眸吃飯,微微低著頭。深邃的眼窩襯得他眉眼很英俊,濃密的睫毛遮掩著視線,嚼東西的時候,右邊臉頰鼓著一塊,一副著急去上班的模樣。

    良久,他感受到談逸冉的目光,悶悶地開口:

    「昨天…是我太著急了,對不起。你以後還想住洞裡的話,那就住,我每天去看你。」

    他說完,樹枝削成的筷子在貝殼上點了點,片刻後,又繼續低頭吃飯,嘴裡塞得滿滿的。

    談逸冉用塑料叉擺弄盤子裡的肉,低頭沉思。

    他還沒想好。

    經過昨晚的談話,他對殷朔年已經卸下來防備,但之後要如何相處,他並沒有想清楚。

    回想起從前爭執的畫面,他有些退縮。

    「今天做什麼?」

    他岔開話題,喝了一口晾過的檸檬葉水。

    「我要把肉處理一下,」殷朔年一指草棚後掛在樹上的大半頭羊,「天氣太熱,怕變質。」

    談逸冉點點頭,「那我去打水。」

    吃過早餐,殷朔年開始著手處理這隻足夠他們吃相當一段時間的羊。

    這樣的食材恐怕很難再有,他們必須最大化地利用,包括皮和骨,都是非常重要的生活材料。

    他已經提前在海邊處理過一次。野生動物的血液並不安全,殷朔年只留下了內臟,將血全部在海邊放乾淨。

    將所有的肉保存好並不容易,海島氣溫高,又熱又潮,食物很容易變質。除去今早吃完的半份內臟,他們還有好幾十斤的肉儲備。

    殷朔年拿來之前做的鋤頭,先是拔乾淨周圍的雜草,而後在營地角落刨了一個將近二十公分的淺坑,用石頭圍起來,塞滿樹枝,點燃。

    「這是做什麼的?」

    談逸冉蹲在一旁看他忙活,手裡捏著殷朔年烤的大羊腿。

    殷朔年滿身都是汗,將火點燃後,又在上面加上木板、樹幹,架起一個高溫的空間。汗水落下來,滴進火堆里。

    談逸冉自己吃了幾口羊腿,遞到他面前,殷朔年便借著他的手咬了一口。

    「熏臘肉,」他沒嚼幾口就吞了,「你可以這樣理解。」

    將火堆燒起來後,沒有遮擋的火苗在堆疊得很高的樹枝中亂竄,殷朔年不讓談逸冉靠近火堆,將他打發去廢棄的雨棚下,用之前從衣服上拆下來的繩子,把切好的長條狀薄肉掛上去。

    談逸冉吃完羊腿後開始幹活。他捏著滑溜溜的肉片,摸來摸去,半晌才找到殷朔年用小刀割開的孔洞,將紫色的繩子穿進去。

    實在是有些噁心。

    他強忍著反胃,滿臉嫌棄地掛了十多條,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棍子上。

    「你到底是怎麼切的,」談逸冉舉著髒兮兮的手,跑去找殷朔年,「這也太累了!」

    他穿過草棚,回到那火坑前,頓時被濃煙燻得睜不開眼。

    火坑上疊滿了大大小小的樹枝,在最高處墊了幾片芭蕉葉,其上放置著幾大塊羊肋排。火坑裡的燃料燃燒不充分,釋放出的濃煙難聞嗆鼻,卻把羊肉熏出了奇異的香味。

    談逸冉站在下風口,被煙燻火燎一通,根本睜不開眼,殷朔年幾步過來將他拉開,摟著他站到上風口。

    他赤裸著上身,渾身都是汗,身體滾燙,和談逸冉光潔的肩膀挨在一起,胳膊和後背還殘留著抓出來的紅痕。

    談逸冉心跳得很快,他壓下心中的某些想法,抽身站遠些。

    「這要弄多久?」

    他解開系在腰上的襯衣,遞給殷朔年,「擦擦汗,髒死了。」

    沒有襯衣的遮擋,談逸冉渾身上下就剩一條內褲。他腰上還有殷朔年掐出來的痕跡,修長的腿上大大小小許多蚊子包。

    殷朔年眼神晦暗地偷偷看了他兩眼,接過襯衣胡亂抹了把臉,轉身進草棚,把他落下的防曬服拿過來,給他披在肩上。

    殷朔年本想讓他遮掩一下身體,卻忘了防曬服也是半透明的,膚色在布料撐開的地方若隱若現,似乎更讓人遐想。

    「還要很久,火還沒燒起來,」殷朔年克制地摸了摸手腕,「你去河邊洗手,順便打水回來。拖鞋借你穿。」

    「知道!」

    談逸冉扯了扯肩上的防曬服,莫名也覺得臉紅。他拎起一旁的大塑料桶,穿上殷朔年的人字拖,轉身往河邊去了。

    這雙鞋對他來說稍微有點兒大,談逸冉從小就沒怎麼穿過人字拖,這下穿著人字拖走山路,還沒走出去幾百米,腳趾就已經痛得發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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