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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20:11:27 作者: 以煙
還好殷朔年沒看見。要是讓他見到自己撿垃圾吃,估計要在心底嘲笑一番了。
他如此想著,把包裝撕開一個小口,吃了一塊果腹,又喝了一小口水,總算是舒服了點兒。
回到沙灘,談逸冉糾結著要不要把餅乾和水分給殷朔年。
救援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雖說他們結怨頗深,談逸冉嘴上也說著任他死活的話,可畢竟殷朔年救了他一次,真要看著他餓死,也實在不忍心。
沙灘上,殷朔年赤腳踩在水裡,正捧著盛了雨水的海螺殼大快朵頤,腳邊還擺著五六個貝殼和海螺,全都盛滿了雨水,顯然是昨晚下雨時收集的。
談逸冉臉色一沉。
殷朔年見他回來,將海螺里剩一半的水遞給他。
「已經沉澱過了,」他說著,又掏出一大塊白嫩的椰肉,「昨天剩的,先將就吧。」
談逸冉在叢林裡走一圈,腿都打顫了。他氣得咬牙,抬手就要掀了他的水,緩了幾口氣才忍住。
「為什麼剛才不告訴我,讓我一個人去裡面找?」
殷朔年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嘴,「我本想攔著你,解釋急了就忘了。是你生氣先走的。」
「跑兩步追上來會怎樣啊?」
談逸冉心情煩躁到了極點。他想起從前的事,每次吵架他都喜歡離家出走,實際上只是在小區門口蹲著,哪裡也沒去,殷朔年卻從不追出來找他。
殷朔年垂著眼,似乎也回憶起來同樣的事情,陷入了沈默。
「算了。」
談逸冉懶得和他吵,沒好氣地將餅乾和礦泉水藏在背後,接過海螺一飲而盡,一點兒沒給他留。
「剛才你在做什麼?有看到救援隊的船嗎?」
殷朔年搖搖頭,「沒有船,這些是唯一的水了。你呢?」
談逸冉正在氣頭上,抱著胳膊,說:「沒有,什麼都沒有,連個果子都沒看見。」
「哦,」殷朔年又點點頭,「待會換條路線找。」
他蹲下身,將盛著水的貝殼一個個撿起來,端到樹蔭下,又用樹葉遮蓋好,減少蒸發。
殷朔年來回忙活,躬身時,錢包忽然掉了出來。
談逸冉瞥了一眼,殷朔年立刻將其撿起來,拍乾淨灰塵,塞回口袋裡。
「這裡是荒島,」談逸冉蹙著眉,「你還帶著錢包幹什麼?」
殷朔年什麼也沒說,悶聲不吭地轉身走了。
這就生氣了?
談逸冉疑惑地挑了挑眉,填飽了肚子,好奇感便越發旺盛。
他依稀記得殷朔年身上帶著兩樣東西,除了一個錢包,還有個手掌長度的皮套。
那皮套長得很眼熟,他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如此想著,他便起身悄悄跟過去。
他翻進叢林裡,穿過過夜的空地,就見殷朔年繞到洞穴後的角落,在一片裸露的石壁前停下。
石壁上,一絲涓涓細流淌下來。
殷朔年躬身,一手撐在石壁上,仰頭喝了一口。
他轉過身,看到了躲在樹後的談逸冉。
談逸冉一時有些愣神,兩人四目相對了一秒。
「找到水源了?」
談逸冉好奇地走過來,伸手向岩壁上的水,卻被殷朔年橫臂擋住。
「這水還不能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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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過夜
人處於獨立無援的困境之中時,理智會被一點點消磨殆盡。
談逸冉瞪著殷朔年,又看了一眼岩壁上那股極其珍貴的水流,覺得他簡直是不可理喻。
「誰要喝你的水啊,」談逸冉氣笑了,抱著胳膊冷聲道,「我不需要你的施捨,就算餓死也不需要。」
殷朔年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似乎想解釋什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談逸冉氣急,一腳踹開腳邊的石頭,轉身走了。
整個白天,他們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談逸冉沿著海岸弄椰子吃,走出去很遠。
低矮的椰樹是非常少的,況且青椰子的椰肉不多,只有汁水可以喝,根本吃不飽肚子。他沿著海岸找了許久,終於在岩石角落裡找到一個棕色的毛椰子。
大概是漲潮時沙粒被沖走的緣故,這椰子小半邊都陷在地里,談逸冉徒手挖開沙子,指尖痛得發麻,終於將椰子刨了出來。
胃裡一陣翻湧,他餓得難受,將口袋裡的壓縮餅乾拿出來,看了一眼又塞回去。
能找到像樣的食物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他必須把餅乾留到最重要的時候。在這之前,能撐多久是多久。
三十多度的沙灘像個蒸籠,談逸冉脫了長靴,赤腳踩在水裡,感覺身體裡的水分一點點在流失。
他從懷裡掏出礦泉水瓶,抿了一口,口渴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減緩。
他想起剛才在石壁上接水喝的殷朔年,一肚子火又上來了。
不過是找到了水源而已,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他越想越生氣,目光所及都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面對著這遼闊和不可撼動的大自然,竟是覺得難受起來。
海面波浪起伏,延伸至天地相接的盡頭。
談逸冉收回心神,舉起椰子,用力往礁石上砸去。
光是弄一個椰子吃,就耗費了幾乎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