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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20:08:10 作者: 成洲
    「事忙完了就趕回來了。」

    「知道的以為是去出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不敢來呢。」一道嘲諷的聲線刺破熙攘低語的人群,直白不隱晦地鑽進秦謹之的耳膜。

    周遭的聲響熄滅一瞬,秦謹之撩起眼皮不冷不淡地投了過去,溫霽在不遠處犀利地盯著他,目光冷幽,一身熨帖的米白色更顯腰身,蓬鬆細軟的頭髮塗抹髮膠往後梳著,露出光潔的額頭,一雙眼睛冷郁得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秦謹之嗤笑了聲沒回答,看樣子好似覺得回上一句掉面子一般。

    周圍離得近的人群沉默且心照不宣地往後挪了挪,遠離戰場發源地以免殃及池魚,心裡不禁默哀道:又來了又來了,每次見了面都整得跟變異狂犬病犯了似的,見著秦謹之就咬,上次更是把桌子掀了差點打起來,救命我們這些中立黨是真的很難QAQ。

    溫紹裴能不能把他弟弟繩子給牽牽,算了說不定溫霽正鬧著他還在旁邊樂哉樂哉松繩笑得正歡。

    溫霽冷眼覷他心裡更是氣得反胃,更是敞開嘴吐出一句:「噁心東西。」

    噁心東西輕笑一聲,不拿正眼看人,斜著睥睨他一眼:「上次還沒長記性呢?」

    「你——」上次溫霽派人將秦謹之輪胎給扎破了,本該是得意洋洋地炫耀來著結果被秦謹之三言兩句勾起火,甚至是調戲了幾句。

    「從初中到現在,十年愛情長跑都跑完了,溫霽,你天天這樣爭鋒相對的,該不會是喜歡我吧?」隨後他撣了撣指尖的菸灰,漫不經意:「不好意思,我恐同,你這樣的麻煩離我遠點。」

    溫霽當時被氣得一口血悶在喉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臉色氣到漲紅:「我去你的,你這樣的我他媽是gay都看不上,你可要點臉吧!」

    「臉?」秦謹之將菸蒂捻熄跟投籃似的丟進垃圾桶,倏地笑了笑,莫名帶了點柔腸百轉的曖昧,視線在溫霽那張精緻的面容上逡視,「你這張臉倒是不錯,要是個女生,說不定——」

    溫霽還沒來得及罵他,就聽著他說:「我會喜歡。」

    溫小少爺何嘗受過這種屈辱,次日就找人給秦謹之合夥的律所找了點麻煩,手裡的當事人紛紛跑到京市另一個紅圈大所里,問原因也躑躅不語說不出話,秦謹之心中瞭然算計籌劃幾天,讓溫霽在投標時做好的文檔出了差錯,PPT做的粗俗不堪當場就棄了標。

    你來我往,王不見王,沒個消停。

    原放開始圓場,伸手摟著溫霽的肩膀拍了拍:「都是同學,過十年的交情,以後說不定抬頭不見低頭見呢。」

    原放仗著今天是壽星,說的話也不擔心觸霉頭,溫霽閉了閉眼,最後說了一個字:「行。」

    別墅處於半山腰,附近並沒有客車往來通行的站台,大多數來了是準備玩個通宵沒打算回去的,可溫霽不同,他也給了原放臉面,本來打算晚上玩累了休息會就回去,沒想到半路出了出了原乘風這個岔子。

    原乘風是原擎和大學初戀意外有的,按理說原乘風的年紀應該比原放大,可帶回原家時卻比原放足足小了三個月,想想便是一出珠胎暗結的好戲。

    原乘風如果不動什麼歪心思也好,原家大小也容得下他,可偏偏心懷鬼胎借著被長輩叮囑的名義特地過來祝賀,原放是正經明面上的太子爺,白眼都不屑於給他一眼,直接掃了他的臉面。

    原乘風低眉順從退到隱晦的角落,去露台打了一通電話:「東西準備好了嗎?」

    「記得,人可別認錯了,帶藍色羽翎胸針的那個。」原乘風吩咐完也悄聲退了出去,他最近借著部分資金新註冊了公司,正要拉著資源人脈,現在正四處逢迎談著事呢。

    侍應生將東西在酒里混好後從角落裡端了上來,正要往原放那邊挪,可老天不遂他半路腹痛起來,於是只好將端上的酒放到桌上,去盥洗室解決一趟,幾分鐘後出來時托盤上的酒杯少了兩杯。

    他赫然一把拉住身側的同事,心驚膽戰地問:「上面的酒你端了?」

    「沒呢。」被拉住的女生有點不爽,「客人自己來喝的。」

    男侍應生抖著唇問:「誰、喝的?」

    「不認得。」女生說道:「一個長相偏冷的,還有一個沒看清楚臉,被人擋住了,不過穿的一件白色西裝,只看見他身上戴著的羽毛胸針,可漂亮了,我之前在雜誌上見過,價格抵一套一環的別墅呢。」

    男生本就沒見過原放真人,原乘風特地找來的生面孔,這樣最不容易被發現,他只在照片上見過本人。

    「喏,應該就是樓上兩個。」男生順著她指著的方向一看,兩人手裡都執著一杯醇厚的酒,原放的臉對得上號,他右側站著的那位五官寡冷,恍若一捧雪。

    男生鬆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陰差陽錯辦成事,實在是老天保佑。

    秦謹之將杯中的酒一吞而盡,帶有涼意的液體暢入喉中,幾分鐘後秦謹之手心微微生出濡汗,「我去趟洗手間。」

    原放點頭放他走了,洗手間在在二樓長廊中間,秦謹之踱步走著沒過幾步就覺得身體騰出一股濃烈的火繼而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他瞳孔深處生出幾絲欲望的紅,秦謹之走到一半便覺得自己中了招,他酒量並非海量,但是區區幾杯也不會暈得如此厲害。

    秦謹之步伐踉蹌跟一團軟泥似的,手臂撐著牆壁,額頭上一滴熱汗滑過順著線條利落的輪廓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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