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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20:08:10 作者: 成洲
    「終究會察覺的。」說話的眼神都變得惡狠狠的,嘴上更是毫不留情。

    「嘩啦——」一聲清脆炸裂聲響應在落針可聞的客廳里,秦謹之端著杯子的手空蕩蕩的,大理石地板上儘是一地破裂的瓷片,褐黃色的茶水濕漉漉地淌在地上,零星一點濺落在秦謹之的褲腿上,淺灰的的西裝褲上洇開濕痕。

    秦謹之在客廳待了一宿,陽台上擺放的玻璃菸灰缸落滿了菸蒂,抽完的,沒抽完的,菸灰堆積了滿滿一層,活像廟裡堆滿了香灰的香爐。

    短短一晚上,實屬驚人。

    溫霽沒管他,早早就睡了覺,醒來時發現身邊位置空蕩毫無睡過的痕跡。溫霽伸手探了探,一陣涼意,難不成是一晚上沒進來?

    他用冷水洗了把臉,出門時看見秦謹之正端著做好的飯菜出來,眼底浮青一片,神態疲倦,看樣子是一夜沒睡。

    溫霽嘟了嘟唇,想起那天秦謹之出差回來,溫霽可是幾乎快一夜未眠,搬去側臥一連半個月都沒睡好。

    昨晚談論的事沒能談出一個結果,在靜謐的沉默中戛然而止了,秦謹之見他出來神色一怔又恍若無事發生一般,「過來吃飯。」

    溫霽應了聲,慢吞吞地挪過身軀坐在椅子上,優雅地疊著腿慢條斯理吃著早餐。

    火腿被煎得焦酥,上面只灑過一些粗鹽,並未放其他的調料因此吃起來格外原汁原味。

    溫霽這一頓吃得很滿意,等他咽下最後一口牛奶燕麥粥後,稍微歪了歪頭看著並未動筷的秦謹之,帶著幾分明知故問倒:「你怎麼不吃?」

    秦謹之垂下眼:「胃口不大好。」

    他故意說出誘人關懷的話,想讓溫霽稍微心疼他那麼點。

    溫霽確實多看了他幾眼,卻沒想到接下來他便說道:「既然你沒胃口,那我們繼續談談昨晚的事。」

    秦謹之:「·····」

    溫霽嘆了聲氣說道:「我昨天也想了很久,但還是有很多東西沒有想清楚,你喜歡我嗎?」

    似乎沒有料想到他會忽然這樣問道,秦謹之頓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怔忡一秒,隨即說道:「喜歡。」

    僅僅兩個字讓溫霽心裡的怒氣消了小半,可是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是怎麼被秦謹之那樣嘲諷的,難過,委屈,憋屈。

    如果是原本的秦謹之,溫霽不知道該怎麼去讓他感同身受,因為溫霽知道,他也不想的。

    不管是什麼樣的秦謹之,失憶的,沒有失憶的,溫霽都要,他都喜歡。

    可是他沒辦法在被人這樣羞辱譏諷過後,對方朝他揮一揮手說喜歡你,他就可以忘記之前的事情笑臉相迎。

    溫霽沒辦法。

    他向來講究一報還一報,招惹他的,溫霽勢必得讓人付出一點代價,沒有可能什麼都不付出就全身而退的。

    秦謹之在他這裡也是這樣,只不過因為是秦謹之,他的包容度稍微高一點,這麼一點就是全部了。

    所以溫霽睜著一雙清明的桃花眼看他,神情正經到並非是在開玩笑,「從當時約定時算起,到今天滿打滿算也有三個月了。」

    「你當時那麼想讓我走。」溫霽話音一凝,忽略秦謹之面容一閃而過的陰沉和脆弱,「過幾天搬家的話。」

    「你幫我吧。」

    第35章

    溫霽在將側臥里的東西用紙箱收拾好的前一晚,秦謹之深更半夜才回來,身上覆著一股濃郁的酒氣,額前的碎發斜斜地搭在飽滿的額頭上,莫名增添幾分少見的落拓。

    他見室內燈光大亮著,溫霽還窩在墊著毛絨薄毯的沙發里,手指正玩著遊戲機,聽見門口傳來細微的動靜掉頭往聲源處探去。

    秦謹之踱步走來,筆直地站在溫霽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眼瞼處蓋上一抹淺淡的紅,看來是被高濃度的酒精醺的。

    溫霽見狀怕他第二天醒來頭疼,一把甩開手上的遊戲機說著要去給他泡點蜂蜜水緩緩,他剛起身還沒站穩就被秦謹之一把拉住胳膊,繼而被人一把推到沙發上,後背才抵在柔軟的沙發上,炙熱的胸膛便靠近貼了上來。

    滾燙吐著熱氣的吻細密地順著溫霽的唇線往下挪。

    溫霽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笑含佻達,不推搡也不張唇迎合,只是浮著笑意望著他,直到最後被秦謹之躬下身子抱進房間。

    房裡開著熱烘烘的暖氣,與秦謹之唇里呼出的酒氣雜糅悉數噴灑在溫霽白玉般的脖間,讓溫霽脖頸一陣輕癢跟羽毛溫柔地滑過一般,使他不禁笑出聲來。

    這算什麼?「分手炮」嗎?

    溫霽身上的睡衣本就松垮,被人不著力地輕輕一扯就從膚清骨秀般的肩頭滑落,硬生生地增加幾縷勾人的意味。

    秦謹之眼睛通紅仿佛被殷紅的血染遍似的,瞳仁帶著似有若無的一絲狠意,聲音低喃聽不真切:「憑什麼?」

    說完他滾燙的吻珍重萬千地落在溫霽光潔的肩頭上,細細碎碎,跟之前一樣熟練地剝下外衣,力道狠絕又用力。

    折騰至清晨,東方掠出一抹淺色的魚肚白,淡金的光輝落在天際處,層層朦朧的光圈漂亮至極。

    秦謹之溫厚的手掌將窗前的白紗扯過,遮住從窗沿罅隙般透出的光線,動作卻是絲毫沒停,嗚咽之聲斷斷續續,秦謹之面容溫柔說著可憐挽留的話:「能不能、不走?」

    自尊心和冷漠成了盡數成了崩塌的雪山,碎得遍地不留,悉數快化成了一灘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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