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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20:08:10 作者: 成洲
    他話音頓了頓,「以前為了我那點自尊心,瞞了那麼久,總覺得跟你公開了這十多年來的爭鋒相對就有點可笑。」

    「現在想了想突然覺得也不是那麼回事。」溫霽話里莫名帶了點苦意,一想到前半個月秦謹之忘記了,導致所有的事情只有他一個人記得,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也不記得了,是不是就根本不存在了。

    秦謹之表示他說了算。

    溫霽重新興高采烈地笑了起來,天馬行空說著事,說褚景意要是知道了估計會崩潰,又說起到時候兩人都不忙的時候一起去旅遊,說著說著他莫名興奮了,從兜里拿出手機開始挑選地址是國外還是國內,

    「你想去哪兒玩?」溫霽手指劃著名手機屏幕問道。

    「瑞士?」秦謹之說道,腦海里想起備忘錄里記著的一段話,不動聲色地說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去滑雪嗎?」

    「嗯?」溫霽偏過頭望著他,眼眸裡帶有一絲疑惑和迷茫,「我什麼時候說過?」

    第30章

    秦謹之勾著笑的嘴唇還沒來得及撇下來,眼帘里溫霽茫然的神情讓他笑意一滯,秦謹之思緒猛地一震呈現出幾秒鐘一片茫然的雪白,似乎不知道怎麼答話。

    溫霽將腦袋貼近幾乎快要湊到他跟前,還一個不停地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呀?我怎麼不記得了?」

    秦謹之維持著臉上未褪的笑容,側著身對溫霽說:「可能時間太長,你忘記了吧。」

    溫霽手掌托著下頷,看樣子是在尋思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可他仔細想了半天,腦海里的確沒有關於去瑞士滑雪部分的記憶,他還欲再問卻被秦謹之用手指捏了捏後脖頸給打斷了:「別想了,上面開講致辭了。」

    溫霽只好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台上,可是幾分鐘過後,他細細凝思總覺得秦謹之身上帶著一種微妙的怪異,可是再去深究卻又怎麼都想不出來。

    他不是容易糾結問題的人,想不出來就乾脆別想了,老老實實地坐在嘉賓席上聽著校長發言。

    不過溫霽向來沒耐心,是上課必開小差、偷玩手機的壞典型,這會兒聽了還沒幾個鐘頭就犯困了,跟上次在電影院看電影一樣,腦袋一靠在秦謹之肩膀上眼皮都開始打架,睜起來都極為勉強。

    秦謹之特地調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方便他枕著,低頭凝視溫霽闔眼放鬆的面容,安靜幾秒扭過頭去,一臉的諱莫如深。

    十幾分鐘後溫霽迷糊中被台上表演的聲音吵醒,他極度犯困地打了個哈欠,一臉興致缺缺,秦謹之扭過頭問他:「要出去轉轉嗎?」

    溫霽都沒思索便一口答應,秦謹之朝前方位置坐著的徐老師打過招呼,帶著溫霽從右側的通道溜了出去。

    「果然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溫霽長呼一口氣,方才大廳氣溫比室外高,一排排烏泱泱的人群即便有序坐著,溫霽也是不可避免地覺得氣氛太悶,呼吸不暢。

    秦謹之笑笑帶著溫霽往篤學路那邊走去,道路兩旁都是學生會還有其他幾個社團搭建的藍色帳篷,幾個學生正站在帳篷邊發傳單。

    其中隔得最近的藍色帳篷是法學辯論社的,一個穿白色T恤的女生見他們過來,忙不迭地遞了一張傳單過來,大大方方介紹,絲毫沒有因為他們年長而面露膽怯:「學長好,這是我們辯論社近日的活動介紹,明天早上十點鐘我們會在實驗樓那邊舉行模擬法庭比賽哦,感興趣的話可以來看。」說完還朝溫霽比了一個可愛的wink。

    溫霽接過道謝,不由看了眼秦謹之,看樣子是想起先前那次差點耽誤秦謹之比賽的事情。

    他將人拉到一邊,小聲地說:「那天其實我是不知道你要比賽的,再加上之前被你教訓過一頓,我怎麼憋不過氣,所以你當時在教學樓那邊開完會後,趁著沒人我就想把你關在教室里一個中午,讓你吃不了飯,也回不了寢室睡覺。」

    那時溫霽手段拙劣得過於幼稚,他只是單純地想教訓秦謹之一下,誰讓之前他把自己惹生氣了,可是後來得知他辯論社的隊員正在發瘋似的找人,打秦謹之電話也關機的時候,溫霽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做錯了。

    溫霽大多數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找秦謹之麻煩可以,但是如果因為找秦謹之麻煩而耽誤了其他同學,甚至導致一個團隊的心血白費的時候,溫霽是真的心慌急忙地跑去教學樓將教室的門鎖打開。

    其實那個時候溫霽也留了餘地,只是沒想到天不湊巧,秦謹之的手機當時沒電自動關機了。

    溫霽趕過去哆嗦著將門打開時,秦謹之一臉陰冷地看著他,隨即仿佛看著什麼骯髒的物件一般不願多看撇過腦袋,直直往比賽的地方趕去,一路上溫霽都後怕地跟著在他後面,卻又罕見不敢再多說什麼。

    比賽結束後溫霽守在門邊腦袋頹唐地耷拉起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喪氣勁,但是等秦謹之出來後溫霽又恢復那副高傲不可低頭的模樣,其實他只是在琢磨要怎麼跟秦謹之示好才不會有損他的顏面。

    可沒想到秦謹之不曾給他這個機會,他冷眼睥睨著溫霽,溫霽從他漆黑髮暗的眼眸里瞧見了深深的嘲諷,他嘴裡想說的話也就這麼咽了下去,一句道歉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秦謹之拎著領子宛若扯著廢物般拉到無人看見的角落。

    他神情滲人,被秦謹之盯著的溫霽差點產生一種恍如被流著涎水張開血牙的惡獸牢牢攫住的錯覺,秦謹之拽著衣領的手越髮禁錮,溫霽臉色開始漲紅手腳開始晃動有點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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