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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20:08:10 作者: 成洲
秦謹之雖說是中途轉到這來,但是也知道溫霽向來是被人捧著長大的,用糖罐子餵著寵著的,秦謹之細細琢磨,那般大小的瘢痕,一眼便知是人為的。
之前的秦謹之知道嗎?知道原因嗎?
秦謹之一想到可能存在知曉的情況,頓時如鯁在喉,難以咽下。
秦謹之替他將衣服穿好,把他換下的髒衣服丟在一旁,淡漠的眸子注視片刻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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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霽次日醒來時喉嚨發痛,總覺得嗓子眼被堵住似的,乾澀難耐。
他用冷水洗了把臉,懶散地抻了抻胳膊準備去客廳倒杯水,門一打開,溫霽眼帘里映出秦謹之端正的身影,坐在長餐桌面前正喝著湯。
溫霽琉璃般清透的眼睛裡飄過一縷詫異,撓了撓頭,嘴唇勾起來。
平常這個時候早就出門的人此時安安穩穩坐在自己面前正吃著東西,而且——溫霽盯著空位置上多出來的一小碗熱餛飩,以及一碗還冒著白氣的海鮮熱湯。
零星的紫菜漂浮在上,香嫩的蝦肉配著用魚肉制好的魚糕做湯底食材,湯色清澈看起來一點也不油膩。
溫霽笑了一下,毫不客氣地坐下,用勺子挖起一個晶瑩光澤的小餛飩,帶著點明知故問的意味:「給我做的?」
他想著想著就悶悶唧唧發笑,垂著腦袋吃了一個又笑著望他,顯然一副將昨日忘記得一乾二淨的模樣。
溫霽以為秦謹之會給他一個「你說呢」的眼神,又或者是冷淡地回答一聲「嗯。」,如果以上兩種都猜錯的話,那大概率會以一種不願多說的臉色覷他一眼,然後再無別的了。
畢竟以前兩人還沒好上那會兒,兩人偶爾停戰時,秦謹之沒少用這種語氣神態對他,當然這也怪不了他,那時溫霽脾氣更甚,也比秦謹之好不了多少。
「嗯,給你做的。」
溫霽一聽,嘴裡的東西都忘記咽下去了,他囫圇吞棗般喉結一動,試探性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麼?」
秦謹之這會兒又不應了,自顧自吃著早餐。
溫霽手掌托著下頷,見他不說話,眉間靈動地一挑將手裡的湯勺放下,嘖了一聲,那股驕矜味又回來了:「哎,我性子你是知道的,不是我的,我才不碰呢。」他又開始隨意瞎扯。
見秦謹之還是一動不動,坐在那裡跟個雕塑似的,溫霽這次倒是膽大起來,在桌底伸出腳輕輕地往秦謹之的小腿上踹了一下,「問你呢。」
秦謹之看了眼他依舊稍許發腫的眼皮,暗自將這次算成補償的意思,重複一遍方才的話:「嗯,給你做的。」
溫霽睜大了眼睛,也許是猜到昨晚可能發生什麼,但是溫霽早上起來身上也沒覺得哪兒痛,也不像是做過的。
不過他倒是很容易順杆爬,得寸進尺地將勺子放在一邊,又想起早上在脖頸看到的紅色痕跡,隱約發癢,有突起的小包,貌似是被蚊子咬的。
他眼珠子一轉,不知道打起了什麼壞主意,徑直將衣領處一拉微微露出漂亮鎖骨上印有的紅痕,上面還有他因為發癢而扣著的指痕。
「昨晚我喝醉了,記不大清,但是這個——」他指了指上面的痕跡,「我記得之前還沒有的。」
秦謹之皺起了眉,嘴唇一張想說什麼但是又壓制住了。
溫霽歪了歪腦袋,五官因為笑容加深而顯得更加光彩奪目,他腦袋擱在雙手搭著的手背上,得意地說道:「說吧。」
「你昨晚是不是偷偷占我便宜了?」
第19章
秦謹之起身收拾桌上的瓷碗,期間可能看了溫霽一眼,也可能沒有,只說了一句硬邦邦的:「沒有。」
溫霽噗呲笑出了聲,努力抿著唇想竭力忍住,湯沒喝幾口,光顧著講話都變涼了,他又想起什麼朝著秦謹之的背影說:「前一陣子堆了一些事,這幾天可有的忙呢,不知道下周怎麼樣,能不能歇上幾天。」
秦謹之的聲音傳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溫霽眉尖輕動,唇角挑起一道細小的弧度,也不含蓄了:「我就想問問,你下周忙不忙?」他話音停頓一下,繼續說:「如果沒聽懂的話,那我換一種說法,下周末的話,有空嗎?那家餐廳沒有去的話怪可惜的。」
秦謹之這時已經拿起衣服和公文包,走至玄關處開始換鞋了,聽到溫霽問他靜了一瞬,他的目光過於灼眼,秦謹之仿佛覺得被他盯著的地方火燒火燎的,抗拒的話沒能說出來,只是模稜兩可地道:「到時候看吧。」
沒有否認在溫霽這裡等同於默認。
溫霽將快涼掉的湯一口咽下,心裡開始做起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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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的案子是秦謹之交託簡然辦理的,事情進展得很快,本以為譚政一開始會鬧到法院,不知道後來跟他看了什麼,兩人各自簽下一份離婚協議,一個月後再無異議的話估計能夠圓滿解決。
當時裴妍還親自送了一份錦旗過來,當時提到了秦謹之,可能是有話要談,只是不湊巧那時秦謹之去外地了,沒見著人。
簡然進門時 ,秦謹之正看著下周的行程,他將手裡提著的禮盒放到秦謹之桌面上。
「這是什麼?」
簡然指了指上面寫著「按摩儀」三個大字,「裴當事人送的,不愧是大手筆,整個律所人手一個呢,吶,這個你的。」
「先放著吧。」秦謹之視線落到周末當天要去律協一趟,有個講座,以前這種事他也不曾搪塞,其他幾個合伙人喜歡讓實習生替著去,秦謹之不愛這樣,手底下的實習生往往在周末就回家休息了,以至於別的實習生都羨慕不已,但是又想起秦謹之那張冰冷的撲克牌,想想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