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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9:24:45 作者: 四面風
盛席扉猶豫了一秒,赤著身體站起來,去吧檯把酒拿過來…………
第72章 貓咪收容所
秋辭第一次有醒來不敢睜眼的時候。他慢慢地扭過頭,眼睛眯開一條縫,看到一如往常的半邊空床,這才鬆了口氣,否則真不知該怎麼互道早安,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和語氣。
他坐起來看眼床頭的表,早上七點。除了失眠和加班,他很少在這個時間醒著,真是完美的起床時間。理一理身上的浴袍,重新系好腰帶,下床抻平睡皺的床單,中途又改變主意,把薄被和床單都掀起來,團成一團抱進懷裡。
他抱著床單往屋外走時低頭聞了聞,沒聞出什麼。走到門口時停下來,抬起一條胳膊,袖子滑下來,露出手臂,他聞聞自己手臂的皮膚,竟然真聞到別人的體味。
男人能聞到女人,女人也能聞到男人,人體味中的外激素告訴你這個人是否能和你結合出優良的後代。而秋辭也能聞到盛席扉,這種情慾的小差錯讓他感到羞愧。
走出臥室,過道里沒有人,沒有特地去看別處,秋辭直接走進浴室,把床單和薄被塞進洗衣機洗上。浴室里當然也沒有別人。
他刷牙和護膚時目不轉睛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把橢圓鏡框看成畫框,刷牙時呆板的表情是一幅肖像畫,塗抹護膚品時手把臉推變了形,是另一幅;如果給這兩幅肖像畫起名字,該叫什麼呢?
他從浴室出來,第二次穿過過道,拐過彎:客廳里也沒有人。吧檯上乾乾淨淨,昨晚用過的杯子都不見了。
應該是走了,秋辭推測。今天是工作日,盛席扉那種由衷的工作狂,晚上為了陪自己而沒去加班已然是罪過,白天沒有理由還待在這裡。
他感到一陣輕鬆,不是懸著的一顆心落到地上,而是心臟落到橫膈膜上,上面輕鬆了,下面卻好像被壓住了,下面踏實了,上面卻又好像有點兒空。
挺好的,他在心裡想。昨晚固然享受了他在繩子上的天賦,可自己也讓他滿足了。他是難得的繩師,可自己也不賴,起碼昨晚他不是虞伶說的「好像打不起精神」。兩個人都享受到了,所以既沒有相互虧欠,也不用說誰離不開誰。
他去櫃裡拿了只新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到高腳凳上慢慢喝著,眼睛望著沙發。
昨天白天自己丑態畢露地趴上那上面,昨天晚上盛席扉醜態畢露地躺在那上面,所以打平了。
秋辭平靜地想著這些,再平靜地總結,自己此時的心情也許算是某種長周期的性後憂鬱。
這時門響了,秋辭警惕地扭頭盯住那個方向,盛席扉從玄關冒出來。對方看見他也是一愣,抬高手裡的購物袋:「我剛去買吃的去了。你家冰箱太空了,給你買了點兒雞蛋牛奶水果什麼的,還有幾樣速凍的東西,你看你愛不愛吃,不愛吃的我就拎辦公室去,他們幾個不挑。」
秋辭說:「哦。」差點忘了,「謝謝。」
盛席扉去的是小區外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購物袋上印著商店名,秋辭從沒去那裡面買過東西。盛席扉拎著購物袋往廚房走,走一半又返回來,走到秋辭跟前,用空著的那隻手在秋辭身上輕輕地摟了一下,見他沒躲,就又親了親他額頭,笑著問:「你吃雞蛋餅嗎?」
秋辭在他懷裡緊緊捧住水杯,說「吃」。
盛席扉笑著鬆開手,「咸口的還是甜的?」
「鹹的。」
盛席扉「嗯」了一聲,「我給你做。」
他快走進廚房時,秋辭問他背影:「你喝咖啡嗎?」
盛席扉走著路沒有回頭,抬手沖他比了個OK,學他的語氣:「謝謝!」
秋辭看著他走進廚房,關上廚房門,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
他做了兩杯咖啡,坐在高腳凳上慢慢呷著,一邊豎著耳朵聽廚房裡的動靜。
聽說過這種理論,如果第二天醒來發現昨晚的床伴正親手給你做早餐,就是對你最大的肯定,比一切床上的甜言蜜語都有用。換言之,第二天早上誰做早飯,就表明誰更在乎回床率。
秋辭的心裡逐漸產生一種微妙的踏實,掉到橫膈膜上的心臟漸漸升了回去。
盛席扉攤了幾張雞蛋餅,還煮了一鍋便利店買來的速凍小餛飩。他們兩個都喜歡吃帶餡的東西,也都喜歡攤得薄薄的雞蛋餅,吃餅的時候也都是先從邊上煎脆的部分開吃。
盛席扉像是徹底放棄昨晚那個要命的話題了,對昨晚的事隻字不提,只說食物,從雞蛋餅說到蔥油餅和餡餅,最後說到披薩,讓秋辭都忍不住說他愛吃。他就反問:「你不愛吃?」秋辭承認自己確實也愛吃,儘管很多時候吃完一口就不喜歡了,但看見新鮮吃食仍會忍不住好奇地要嘗一嘗。盛席扉就又笑著反問:「你對什麼不好奇?」秋辭想了想,也笑起來。
他們放鬆地聊了一頓早飯,又一起把餐具收進洗碗機里,一起在洗手池前洗手。
秋辭擦乾手,把毛巾遞過去,盛席扉接過毛巾的同時握住他的手。秋辭下意識想躲,但想到都已經握過對方那東西了,再拒絕執手就又成了冗餘,便忍住了。
盛席扉拿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放開了,問:「現在手不抖了吧?」
秋辭一下子咬住後牙,看了他兩秒,從那雙眼睛裡只看到關心。
從昨晚到今早,盛席扉已經退讓了很多步,這會兒他眼神雖然溫柔,卻也顯出退到底線不肯再退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