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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9:24:45 作者: 四面風
「你好奇月亮背面有什麼嗎?」
「月亮背面?」盛席扉有點跟不上,秋辭的話題似乎是躍遷了。
「你還會攀岩?」
第二次躍遷,盛席扉險險地追上,「不能算會,就是大學上過攀岩的選修課。」
「那你還記得稱人結?」
「實用嘛,捆東西的時候總會用。」
秋辭從車裡的儲物盒裡拿出一條麻繩。
盛席扉笑起來,「你後背箱那么小還用準備繩子?」
秋辭檢查麻繩上是否有新冒出來的毛刺,說:「上次給你送被子就是用這條繩子捆的。」
「哦那次!那次真是麻煩你了,我媽老是怕我冷。」
秋辭可不想讓他這會兒提他媽,太掃興了。
他把繩子遞給盛席扉,「能給我演示一下稱人結怎麼打嗎?」
盛席扉拿著繩子,有些茫然,「現在嗎?」
「嗯,現在。」秋辭這樣說著,將車頂收回來,兩人重新被關進可以產生隱私的小里。
「……那我捆什麼?」
秋辭假裝思索了一下,才把雙手伸出來,兩隻手腕並在一起。
盛席扉恍然大悟,繼而哭笑不得,「你還沒忘綁架脫困那事啊!」
「對呀,你之前那些都是設想,得用實踐驗證才行。」
盛席扉縱容地笑著,抬頭看剛剛收回來的車頂,「哦,你也知道得藏著……跟我倒是不見外,不怕我笑話你?」
秋辭笑得有恃無恐,他還真不怕。
盛席扉找到繩子的一頭,試探地往秋辭手腕上纏,隔著袖子,還不敢用力,問了好幾次:「這樣疼嗎?」
秋辭覺得有些遺憾,但不能有再多要求了。
「這繩子忒長了,」盛席扉一邊纏一邊說,「你本來打算捆什麼的?怎麼這麼長?」
秋辭老老實實並著手腕,享受它們被捆在一起的快樂,心想,盛席扉這麼節儉的人,要是知道他這麻繩有多貴就不會用這種嫌麻煩的語氣了。
「捆好了。」最簡單的稱人結,但是捆得很聰明。盛席扉把繩頭留出一截,這樣就可以握在手裡,符合秋辭「綁架」的要求。
秋辭就像是被他牽著。
盛席扉開始喜歡上這個遊戲,握著繩頭輕輕晃了晃,看見秋辭的兩隻手腕跟著一起晃了晃。
他繼而將繩子往自己懷裡拽,秋辭的雙手便在他的視野里沿著他預定的軌跡運行。
盛席扉心裡感到一絲雀躍,說是興奮都不為過,不由自主壓低了嗓音:「這樣你肯定掙不開。」
第37章 城市的倖存者
掙不開。
這三個低嗓音的字讓秋辭打了個激靈,是有強烈尿意但找不到廁所,最後在沒人的牆角泄出來時那種激靈。如果真的沒人,他就呻吟出來了。
盛席扉從入迷中猛然清醒過來,忙抬頭去看秋辭,看見秋辭垂著頭默不出聲。他心臟狂跳,幾乎是與心慌不安完全相同的生理反應,低頭去找秋辭的表情,試探:「解開嗎?」
秋辭緩緩往回收手腕,兩條繩頭從盛席扉的手心往外流。
盛席扉心慌而心虛著,同時與心情相反地大膽將繩子攥緊,那兩條腕子就沒法再遠離了。又被他控制住了。
「你得自己掙開。」盛席扉說,口裡有些干,乾咽了一下,沒用,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秋辭飛快看他一眼,又垂眼只看繩結,有些慢地說:「綁匪在場的時候,肯定沒法掙脫……而且,綁匪不會一直拽著。」
盛席扉已經覺出自己一直攥著繩子的行為很荒謬,被秋辭一說更像是被戳破了,驚慌失措地自我辯解:「綁匪不會打這麼簡單的結。」
秋辭用力靠著椅背,企圖用背部的壓力讓自己冷靜。可是沒用,他憋壞了,藏在他身體各個角落裡的欲望已經餓得發瘋,用長滿利齒的小口在他皮膚下面噬咬他的血管和血肉。
「那你,換個複雜的結。」他說。
盛席扉的視線從他看不清表情的面部移到繩上,脖頸和眼球的運動謹慎而緩慢,下定決心後,手上卻動得飛快。他沒了縛結時的小心,一隻手包住秋辭的雙手,不讓它們隨著他解繩子的動作晃動,另一隻手則麻利地將繩子從秋辭的手腕上解下來。
之後他竟然去解秋辭襯衣袖口的扣子,解開後將外面西服的袖子往上推,將襯衣袖口挽起來,看看裡面藏著的皮膚。然後他像是心裡有數了,將袖口放回去,第二隻手腕如法炮製。
他做這些時,秋辭都乖乖地配合,甚至當他要用一隻手包住秋辭的雙手時,秋辭順從地將兩隻手握起來,在他手裡一動不動。
盛席扉的眼神開始具有進攻性,有時他在籃球場上被激起勝負欲,就會露出相似的表情。幸好秋辭沒有看他,否則肯定會感到害怕。
實際上秋辭連頭都不敢抬,身子朝著盛席扉,臉卻扭向一邊,低頭盯住副駕前排的空調出風口。
盛席扉看見他的左耳和耳朵下面白白的脖子,腦子裡划過一個念頭:真老實。
比他說話時偶爾夾進莫名其妙的刺、端著精英的架子說忙不肯應約、對盛席扉的信息視而不見時都要老實。
當盛席扉第二次打結時,秋辭忍不住扭過頭來,盯著他的手。有些人不喜歡麻繩,嫌它模樣太粗糙,不如皮繩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