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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9:17:58 作者: 空留
    一人滿心滿眼都是生病的心上人,一人全陷在自己的心思里,只顧得上去觀察照顧自己的男人,至於是不是會被人認出來,是不是會上新聞……兩人壓根就忘了這回事,尤其是禁毒宣傳片出來後,在廣告還在全渠道覆蓋的時候她已經被更多的人記住了,網絡上出現了兩人的行蹤。

    民眾就是如此,你三天兩頭的被偶遇人家不願意多看一眼,可如果是個平時拍不到的人被偶遇了那不得了,關注的不關注的人都會點開看一看。

    那接地氣的大媽羽絨服,清湯掛麵的形象,沒有助理化妝師的層層拱衛,就和普通人一樣該排隊排除,該等待等待,哪怕是假裝的這番做派也引來一片叫好聲。

    接到電話的時候鄭子靖正在等拿藥,他一隻手拉著夏夏沒有鬆開,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和那頭的人說話:「對,我們在陳縣這邊,你讓左右注意數據,如果有異常就控住了,別被人拿槍使,數據正常就不用管,恩,沒事,淋了雨感冒了,有點發燒,恩,看好了。」

    藥劑師把藥遞過來,他連忙掛了電話接過藥,對照了下單子沒錯後抬起頭來再一次確認:「真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夏樂搖搖頭。

    「有不舒服的一定要說,我們先回酒店。」

    夏樂又點點頭。

    頭一次見到夏夏生病,鄭子靖也不知道這人生病的常態是什麼,所以就更不知道現在夏夏的狀態對不對,他只能想著現在還在醫院裡,剛剛才見過醫生,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才是來安慰自己。

    打車回到酒店,讓人坐下歇著,鄭子靖先接了壺水燒著,然後挽起袖子去了浴室,擔心浴缸不乾淨,他把浴缸仔細沖洗了一遍,又用毛巾沾了燒開的開水擦了,之後再放滿一缸水,顧不得自己濕了的袖子,就像照顧易碎娃娃一樣去把乖乖坐在原位沒動的夏夏扶到浴室,「泡個澡緩緩,說不定就退溫了。」

    「好。」夏樂覺得有點暈,直到這時她才有點自己可能真發燒了的感覺,把外套脫了,脫毛衣時她就聽到腳步聲離開,並且將門帶上了。

    可是這房間浴室和房間之間是裝的玻璃,脫乾淨後反應比平時要慢了許多的夏樂才發現這一點,抬頭看到有窗簾,她正找按扭時看完藥方說明的鄭子靖轉過身來,他愣住了。

    夏樂本可以在鄭先生轉身的那一刻就進入浴缸中,可她沒有這麼做,在兩人視線對上後才像沒事人一樣跨進浴缸里,這是第一次,她讓醫生之外的人看到了她傷痕遍布的身體,只用眼角餘光,她看到了鄭先生震驚的表情,然後……是心疼嗎?

    夏樂閉上眼睛不再看,感情上的事她不需要臆測。

    想一想爸爸,想一想媽媽,想一想死去的活著的戰友,想一想身不由己的好友,想一想鄭先生……

    真的是喜歡嗎?可是,為什麼呢?除了還算能打的身手,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優點,就能打也算不上優勢吧,為什麼鄭先生會看上她呢?

    「夏夏,不能泡久了。」

    看,明明剛剛還那麼尷尬,可他還是記得關心自己,夏樂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乏善可陳的酒店房間死板的看不出什麼來。

    「夏夏?」

    「恩。」夏樂帶著一身水花站起身來,也不管帘子仍舊沒放下來,從容的擦乾身體穿上浴袍,隨便擦了擦頭髮走出去,證明自己沒有暈在浴缸里。

    「怎麼不吹乾頭髮,本來就在發燒,別又加重了。」本來還有些尷尬的鄭子靖一看她這樣就忘了那些,又拉著人進去插上電吹風給她吹頭髮。

    『嗚嗚嗚』的聲音充斥在不大的空間裡,帶著溫度的手指在頭頂穿梭,好像將頭皮的每一個角落都摸了個遍,那溫溫軟軟的情緒也像是隨著這動作從頭頂傳到心裡,不管不顧的就在心裡扎了根,雙手叉腰的看著她,挑釁卻又底氣不足的虛張聲勢。

    夏樂突然就明白了什麼叫心疼,就像這一刻,她也捨不得初見時笑得眉眼間全是陽光的男人因為她而失了底氣,他就該那麼笑著,和初見時一樣。

    嗚嗚聲停了下來,鄭子靖佯裝鎮定的看著鏡子裡的人道:「藥泡好了,去吃了好好睡一覺。」

    夏樂恩了一聲,推了下頭髮轉身離開這個讓鄭先生不自在的小屋子。

    一口氣把藥喝乾淨,夏樂自覺的爬上了床。

    鄭子靖又忙活著把碗沖洗了,窗簾也給拉上,光線暗下來,他的揮灑自如似乎也回來了,「試試看能不能睡著,大人抵抗力強,說不定睡一覺就好了。」

    大白天睡覺對夏樂來說有點困難,她靠在床頭打開手機,這才發現微信收到了好幾個人的信息,點開看了幾條都是問她怎麼去了陳縣,又怎麼在醫院,她現在多少也有點歌手的自覺了,知道估計是被人拍著了也就不多問,直接回自己是來辦事,著涼了去醫院拿點藥。

    「身上的傷……是上次留下來的嗎?」

    手上的動作一頓,夏樂簡單回了幾個字就按掉了手機,抬起頭來回話,「是。」

    鄭子靖卻反常的低著頭,「當時很險吧。」

    「還有另一個戰友,他死了,我活著。」夏樂撐著頭,她想起了鄒新死前說的那番話,那是第一次有人說喜歡她,「我被衝擊得閉過氣去了,敵人大概是以為我死了吧,戰友是從他的血肉中把我刨出來的,最後他撲我身上護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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