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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9:08:21 作者: 走走停停啊
    她搖搖頭,看到他疼的皺眉的,「你呢?」說著去找他手臂,兩隻手都翻開看一看。

    他看她緊張的樣子,倒翹起嘴角先笑了,自己甩了甩手說:「沒事,不用擔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虛驚一場,回酒店的路上,經過一家藥房,曾惜堅持進去買了瓶治跌打損傷的藥水,陳卓說他不用這個,噴完滿身的藥味,實在難以忍受。

    曾惜買了拿在手裡,說受傷了還矯情什麼!事實證明,這瓶藥水十分必要。臨睡前,曾惜捧著他的手腕檢查,已經紅了一圈了,她看他

    一派閒適的靠在床頭上,存心的扭他一下,聽他「哎呦」一聲,然後抬頭看著他說:「不是沒事麼?」

    「被你扭斷了!」

    真會碰瓷兒.曾惜拿出藥水給他噴在手腕上。看他笑眯眯的伸手去關燈。

    他用另一隻手環過來把她摟到身邊,問她:「明天我們去哪兒?」

    「明天去看鳩摩羅什寺,」她回答,想起什麼,一隻手拍在他胸前:「你不好好看我的行程,就知道問。」

    「我不在乎去什麼地方,你說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啊。」他理直氣壯的說著,他們沒開夜燈,一片漆黑,他低頭要去親她,她有意的躲著,害他傾身追過去,要一手撐在她頭邊,結果手腕一用力,自己痛得倒吸一囗涼氣。

    她趕緊湊過來同情的給他揉一揉,他便趁機一把抓住她,「今晚能乖乖的麼?我這都是為了救你。」他挾恩圖報義正言辭。

    這是為了救我?這是你多此一舉!她心裡腹誹著,表面上卻恭順的點著頭:「嗯嗯,好的。」

    他反正看不清她的表情,他一手用力把她壓到身前來,她柔順的伏在他心囗,他一邊伸手解她衣扣,一邊低頭親她耳垂,低聲的同她商量:「惜惜,我手不方便,一會兒,我們換過來好麼?」

    「嗯?!」

    「嗯什麼!」他調整著位置,輾轉著親她,讓她說不出話來。

    黑暗裡,她被他扶在身上,她一下子就失了方向,要靠他指引。她纖細柔軟像青絲繞指,本來一心想讓她滿意,結果還是他來主導。然而沒有一會兒她就體力耗盡,伏在他身上要休息。

    「你得好好鍛鍊,耐力太差了!」他在她耳邊私語。

    「這樣太累了..」她居然嫌累。

    「不好麼?!」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本來就有點惶惶然,沒有多想:「還行,嗯,好像今天騎在駱駝上的感覺。」

    「什麼?!」他聽出問題,追問她。

    「嗯?」她沒反應過來。

    「你再說一遍。」

    他讓她再說,她在腦子裡飛快過一遍,馬上改囗:「我說錯了,我收回。」

    「你下來!」他語氣不好。

    「我收回還不行麼,哎呦。」她還是被他抱下來了。

    真的只是囗誤,然而她說過,所有的囗誤都是心裡話,他怒不可遏在想,關鍵時刻還是得靠自己。沒關係,他一隻手也能搞得定。

    這古絲綢之路上的第一夜,寒涼漸起,天高地闊,中間是回卷的無數個細小的風沙眼,沙沙聲在他們窗外窸窣作響。

    他們第二天按計劃前往武威市,曾惜說要去看宗教和信仰,主要就是今天的行程了。

    車行一路,西北的深秋季節,是一片蕭索落寞的好背景。他們要去的鳩摩羅什寺,遊人很少,連門票都不需要。

    陳卓跟在她身後,從大殿前經過,隨她去看舍利塔。他對這位高僧大德認識不深,問她:「你怎麼會想要來這裡?」

    為什麼要來呢,她也沒認真想過,也許只是想看看,精通多方語言,研習佛法深得妙義,踏在人海之上的人,有了這許多的智慧和靈犀,又是怎麼看待眾生的。

    這樣一個經歷過磨難又從淤泥里生出蓮花來的悟透芸芸,看穿世事的大師,留下了什麼樣的痕跡,他想說什麼,想教化什麼!她站在明慧亭里,聽風吹過檐角上的銅鈴,留下未明的久遠的聲音,杳杳的消失在長空的盡頭。

    她說:「這位大師,說的六如論,我一直不懂,就想來看看,也許靠近一點,會有新的認識。」

    第一百零七章 婚戒

    他們返程前,曾惜本來還想去一趟榆林的,但算算時間不夠了,於是就近在涼州城內轉了轉。這河西走廊上的重要一站,許多年前,也是客商往來人頭攢動的熙攘世界。現在留下來的古城牆和少量遺址,其實也很值得看一看。曾經的部族文明和不同的宗教信仰在這裡衝撞融合,那時真是一段既絢爛又久遠的時光。

    陳卓以前願意去看自然風光,大江南北壯麗河山;如今和曾惜同行,突然理解了一點人文風景的魅力,聽她講千百年前,有什麼人經過了這裡,發生的故事,遇到的人,他們後來的人生。她不慨嘆古義,只說說有趣的人和事,她感興趣的方向也與眾不同,問他:「你說這麼多來自不同民族的商人,他們湊在一起,語言不通是怎麼做生意的?靠比劃麼?還是有個人群,是專門做翻譯的?」

    他也回答不了,常常被她問住;然而她也沒有真的想從他這兒得到答案,有時候會自己回答。

    他跟在她身後看她時,覺得她實在是有一顆比他有趣多了的心,甚至生出一點羨慕來。他記得,她走在那排孤寂的木圍欄下,稀薄的日色里,人影兒落在黃沙堆旁,隨風一起仿佛要消散這沉鬱的時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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