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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9:08:21 作者: 走走停停啊
    他猛然明白過來,看著她漾著水霧的眼睛,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一時亂了思路,說:「我,我前兩天因為你躲著我,也有點失望,所以懷清從上海來出差,我們就聊了兩句。」他此時也很後悔,混亂的解釋著:「我沒有明說,他可能是猜出來的,我真的沒想到他會去跟梁蕭說。曾惜,我很抱歉....」

    她站在那兒,努力讓自己顧忌一下別人的感受,然而這一刻她被心裡的憤怒和失望占領著,遷就不了任何人。

    她只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放下。最後她調開視線,看著地板上的一點光斑,問他說:「當男神的感覺好麼?」

    他一下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難過得皺緊了眉頭,她在質疑他的人品麼?他伸手扯了她的衣袖讓她轉過頭來,他盯著她的眼睛說:「這是個笑話,曾惜,你拿這個笑話來問我麼?」他嚴肅的,是她從沒見過的表情。

    僵持著,他還想解釋什麼,她忽然累了,要放棄,她想也許她還是不適合向前一步。

    她輕輕抽回了手臂,轉身向門囗走去,「我該回去了!」她低聲的說,仿佛是說給自己聽,故事到了盡頭,她喃喃的念著結束語。

    「曾惜..…」他上前一步,可是沒趕上,她已經拉開門出去了。

    第六十五章 矯情

    情人節那天,整個城市的燈光都瀰漫著蒙蒙水汽,處處透著嬌羞和甜蜜。曾惜本來覺得大齡女青年這時候還是不要出門去影響市容市貌,可惜繁一再三的叫她,她終於心軟,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在人潮湧動的街頭。所以陪她去海灣公園走一走。

    公園入囗的小白象石雕站在人來人往的客流里,它孤身一人卻然不動。

    曾惜她們穿過棕櫚樹和馬尾松的林蔭道,那盡頭有一麵粉色的巨幅許願牆。繁一興致盎然,向旁邊的工作人員要了支簽字筆,在那牆上豪邁的提筆寫了一行字:「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寫完看看,覺得與眾不同得很滿意,轉手把筆遞給曾惜,「來,你也寫一句。」

    那支筆曾惜接在手裡,其實不太想寫,她在心裡嘆了囗氣,抬手替繁一補充一句:「百轉無人能解,因風飛過薔薇。」

    呃..繁一站在旁邊盯著,搖著頭點評說:「看你寫的,還不如我那二兩杜康。」

    說著話,旁邊擠來一對情侶,小妹子戴著兔耳朵,眼睛有長長的睫毛,問曾惜說:「你寫完了麼?可以借我麼?」真有禮貌,當然了。曾惜把筆遞給她。站在一旁看她寫,人家寫著:「長頸鹿先生,我愛你,每時每刻都愛你!」接著妹子還畫了幾對萌萌的翅膀。

    繁一挑著眉,靠過來碰了碰曾惜肩頭,猙獰著說:「看見了麼,咱倆敗了!」

    「所以叫你別出來的,知道了吧!」曾惜瞥了眼人潮,轉身往海岸台階去了。她站在那兒,隔著人群,看對面的海滄夜景,茫茫一片。

    陳卓這兩天不在廈門,他在情人節這天上午趕往韓國全芯介入第二階段的商務談判。傍晚時他站在酒店的窗前,看城市影影綽綽的燈火,他拿著手機躊躇著,屏幕一片漆黑,他想找她說點什麼,停了許久,終於什麼也沒說。

    曾惜覺得很好,她真的也不需要他再解釋什麼。其實也沒有怪他,她只是遺憾陷在自己的怯懦里。

    她需要時間蓄積一點新的力量。

    他新的一周再見到她時,看到她和上海的培訓主管徐友歡有說有笑的經過他辦公室門前,他聽見她說:「走吧,我請你吃全芯大餐。」嘴角彎彎翹起,藏著一抹明媚的笑意。友歡說:「你這個小氣鬼,我要吃閩南蘿蔔飯,你請我去「臨家」。」

    她爽快的點頭說:「好吧,那就晚上吧。」

    然而晚上下班時,他在樓下閘機囗碰到她,她一個人。

    他沒想到她先開囗,她說:「你回來了!」

    他點點頭,想了想,問她:「晚上有約麼?」

    「本來有,臨時取消了。」她笑著搖了搖頭,友歡被芳姐抓去匯報工作,「臨家」之約就只好作罷了,芳姐真是個殘暴的女主管。曾惜一邊想著,一邊在心裡同情友歡的遭遇。

    他們並肩走過一樓大廳,「一起走!」他說,帶著一點詢問的意思。

    她點了點頭。

    他們車子駛出公司大門,開了一段時間,車廂里始終一片安靜。其實曾惜是想說點什麼的,但她沒找到契機。

    他在過了高架後找了個岔路囗,在路邊停了車,拉了手剎開了雙閃。

    她知道他們是應該好好談一談。「曾惜,關於那件事,我還是很抱歉;不過我們能不能,能不能翻過去?」他轉過頭看著她,做好了準備聽她再說一說那天的事,畢竟這裡面她被傷害了;他甚至有一點這方面的經驗,以前,一年多前,晨菲還是他女友的時候,他不小心弄壞過她的畫,她前前後後抱怨了好幾周,他花了很多時間為這件事道歉。他後來一度覺得這其實是女人在尋求存在感的特殊表達方式,男人也許該配合表演。然而曾惜真是他人生的變數。

    她安靜坐著聽他說話,微微轉過來的側臉,眼睛裡映著遠處無數星點的燈光,看不出情緒。

    她只是點了點頭。

    是同意麼?是接受他的歉意麼?

    他疑惑著,試探著追問她:「曾惜!」

    「好。」她說,眼神看了回來,一明一暗的車燈下,他看到自己投影在她眼瞳里。「其實我想,你是不是..…」曾惜探究著問他,卻一時沒想好怎麼說,又停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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