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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9:08:21 作者: 走走停停啊
    他本來跟在她身後,她突然回身,幾乎撞到他胸前來,「噼啪」聲驟響,他回神抬手把她護在身前,往旁邊讓了一步,曾惜被他逼得倒退一步,險些摔倒,他一伸手攬住了她。

    火藥煙氣彌散過來,曾惜和他靠得太近,能聞到他襯衫上的氣息,是一片煙火氣里他身上的味道。

    其實她並不是特別怕這些的,只是給嚇了一跳,她緩過神來,又稍稍向後退了一點,抬頭去看那片火光時,鞭炮也放到了盡頭。

    他等「噼啪」聲停了,低頭看她,以為她嚇著了,結果她正偏著頭看他身後的情況,還提醒他說:「好了,放完了。」

    他也跟著回頭看一眼,只好鬆開她,佯裝問她說:「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放鞭炮?」

    「哦,也許是搬家吧,」她一本正經的猜測說:「聽說閩南風俗里有半夜搬家的習慣。」

    「是麼!」他看她神色如常的又向前走了,了了的回覆她說,眼神里有一點失落。

    第五十五章 果汁

    他們相對坐著,陳卓說:「曾惜,我們明天去著名的八市看一看吧,聽說有很多好東西。」

    曾惜因為覺得看著他吃飯有點不好意思,自己起身去買了杯楊桃汁捧在手裡。此時搖著頭說:「我明天想去找找給繁一的訂婚禮物,我還沒想好要送什麼呢。」

    「我,你去哪裡找?」

    「不知道,我打算明天先去商場看看。」

    這選禮物著實需要靈感,也難一蹴而就,本來曾惜打算商場小店都去瀏覽一遍,激活一下思路,並非真的打算買什麼。結果陳卓駕車,徑直開到萬象城來,他們是傍晚時到的,曾惜看著這燈光熠熠的商場,大幅的海報撲面而來,覺得要是不買點這兒的一線品牌回去,都對不起領導的這一番期望值。

    她邊走邊想起饒靜來,她最愛某大牌的皮拖鞋,一定要在鞋面上有兩個觸目驚心的標誌,她說既驕傲又落拓,曾惜覺得饒靜真是眼光獨到,是她欣賞不來的犀利審美。

    好在繁一許多時候不愛這個路線。萬象城開業時聽說人山人海,然而大約新鮮期已過,這時候人倒也不是很多。這多像是愛情。

    「大約剛認識的時候,人人都覺得自己情深似海,情誼多得三生三世都用不完,結果最後都像這商場,人頭寥落,門可羅雀。」曾惜也不知和他說起什麼,沒多想,隨意的發著感嘆。

    他現在有一點明白,想她大概是因為童年經歷的原因,眼裡的婚姻總是消極的,所以調侃她說:「你這想法,像是看透了紅塵了,」他走在她身旁,開解她說「你一眼看到了盡頭,就無趣了,再往前看看,小曾姑娘。」

    她轉頭看他笑了,閒談莫論姻緣,她想。她這時候散漫得很,沒什麼目的的到處看看,她也沒在意自己在一家文具店裡逛了好一圈。

    她後來站在某一層的落地窗前看不遠處高架上車水馬龍燈光熒熒,良心發現的說:「領導,你想喝什麼嗎?我請你。」

    「你看好了,想到要買什麼了?」他回身倚在一段欄杆上,問她。「哎!」她擺擺手說:「禮物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哪裡是衝進去買個最新款的包包這麼簡單的事,我不著急,可以再想想。」說完轉而提議說:「我們去買果汁喝吧。」其實是她自己不想逛了。

    他也看出來了,不揭穿她,點頭說:「那好啊,你昨天喝的那個是什麼?看起來不錯。」

    昨天,昨晚她買了一杯楊桃汁,她站在那兒想了想,向不遠處指著,說:「那我們到那邊去看看,小巷子裡賣的才最好喝。」

    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片模糊的燈光,他懷疑著問她:「電梯轉角那裡不是有一家麼?要走那麼遠麼?」

    她已經抬腿走了,回頭來說:「好東西都藏在煙火人家裡,走吧走吧。」

    她看起來對許多事情都不大在意,認真起來卻也格外認真,他跟在她身後看她穿梭在人群里找水果店,背影特別可愛。

    她偶爾也是個仔細生活的人。

    她說的沒錯,水果店裡兼售的鮮榨果汁真的特別好喝。她湊上前去叮囑老闆說,其中一杯要楊桃加甘蔗。她對他解釋說:「你還是加甘蔗吧,不然楊桃會澀,你肯定喝不慣。」

    他自然都聽她的。

    第五十六章 小巷

    他們拿著果汁並肩走在人群里,是最普通的廈門街頭生活。然而走出去好一段路,曾惜才反應過來,抬頭看了看路囗,好像走錯方向了。

    她轉頭看看他。他說:「沒事,隨便逛逛吧,還怕走丟了不成。」

    說的也是。

    她想想,坦然的繼續往前走去,她以前一個人晚上不太敢逛這些小巷子,老余常常講些無頭女屍、上吊鄰居之類的故事給她們聽,事發地總是安排在這樣一米寬的小巷子裡。

    她當然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不是怕老余故事裡那些女主角,而是怕巷子裡的小門太多,總覺得不安全,然而正是這些不安全的小門,是特別獨有的閩南特色,處處透著舊生活的氣息,她特別有興趣探究的。今天有人陪著,倒可以認真看一看,她想。

    於是她一門心思的往那些逼仄的狹窄巷子去,有些地方常年陰暗石板路上生著發黑的蒼衣。兩層的小樓,木製窗戶仿佛只有一臂寬,模糊的透出溶溶的黃光。曾惜微仰著頭,看得十分有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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