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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9:06:53 作者: 鴉鴉吃素也吃肉/鴉豆
    不知道說到什麼開心的事了,青年先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然後就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乾淨爽朗,惹得一群小姑娘也跟著嘻嘻哈哈。

    「呵。」

    鄭海川笑著笑著,忽然聽見耳邊一聲冷哼。

    幾個護士已經你拉我我拉你地注意到了來人,都斂了神色低頭開始忙自己的事,只有鄭海川還沒反應過來,咧著嘴扭過頭,「哎,律醫生,你回來啦?我們剛正聊到你……」

    祁聿冷眼掃了一圈打扮精緻的小姑娘們,然後才將目光移到鄭海川臉上,不陰不陽地說:「你倒是在哪都吃得開。」

    前有女主播要微信,後有小護士打情罵俏。

    鄭海川一臉莫名,但卻好脾氣地沒反駁祁聿的指責。反而看見他懷裡抱著趴臥的小侄兒,聲音不自主地低了下來,湊到祁聿跟前問,「睡著了?」

    祁聿「嗯」了一聲。

    「差不多是他睡覺的點兒了。」鄭海川看了眼時間,又沖祁聿笑,「辛苦律醫生了。」

    祁聿對著這張討好又真摯的臉,再大的氣也消了。

    「別耽誤別人工作。」他睨了眼鄭海川,「走吧,給你們找間空病房先待著。」

    「好好,不過會不會麻煩你啊?」

    「怕麻煩我,就老實待著,別到處招風惹草的。」

    「噢,好。我不到處亂走的,律醫生你忙你的去唄。」

    「我現在就在忙。」

    幾個護士目送兩個男人朝病房走廊走遠,這才鬆了口氣,重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果然是祁醫生的朋友啊,我說他怎麼知道祁醫生那麼多事。」

    「他怎麼叫祁醫生什麼』律醫生『呀?聽起來怪怪的。」

    「說不定是祁醫生的小名什麼的?」

    「哈哈,這麼特別哦?」

    「不過你們別說,瞧他倆並排走,還抱著小孩兒的樣子,要是換個性別,嘖嘖,有沒有點兒一家三口的樣子?」

    「噓噓噓,想死啊,開祁醫生這種玩笑!」

    「好啦,隨便說著玩嘛,他又聽不見。況且你們不覺得祁醫生最近脾氣好很多了嗎?我感覺跟他說話都沒以前那麼冷了。你說是不是啊,萌萌?」

    其中一個護士碰了碰另外一個一直盯著祁聿背影的小護士,隨口問道。

    「啊?嗯,是吧。」

    許萌眼神複雜地看著祁聿側頭和青年說話的帥氣模樣,咬著嘴唇硬撐著說,「祁醫生本來就很好的。他跟朋友這樣……挺正常的。咱們只不過是跟祁醫生不熟而已。」

    幾個小護士互相對視,也不敢多說了。護士站誰不知道,許萌喜歡祁醫生啊!可祁醫生卻從來沒給過許萌好臉色,如今卻對一個樸素的工人這麼好脾氣,換做是她們喜歡的人,心裡肯定也難受。

    跟祁聿走進空病房的鄭海川,可不知道身後針對他的八卦和吃味。

    他走進病房環視了一圈,總覺得自己不花錢在這裡休息不太好。他覺得乾脆還是在外面休息凳等好了,轉身正欲跟祁聿說,卻發現男人已經將小禾苗放置在其中一張床上了。

    「床單被套每天都有人更換的。」

    祁聿見鄭海川愣在那看,還以為他介意病房裡的東西,便說了句。

    鄭海川當然不介意,上前幫著把小侄兒的褲子鞋襪脫在一旁,低聲道,「律醫生……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最近這一樁樁,一件件的。

    鄭海川都沒有找到機會和祁聿道謝,如今祁聿還又幫著他操心小禾苗的事。

    「想道謝?」

    祁聿走到另一張空床旁,示意鄭海川坐過來。

    「昂。」

    鄭海川不疑有他,屁顛屁顛地便坐到了床上。

    沒有開燈的病房裡,只有房間門上的一扇小小的玻璃窗將走廊外的亮光投射進來。

    鄭海川仰頭注視著身旁的人。

    男人挺拔地站在那裡,身披白色的醫師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一雙手插在袍兜內,顯得隨性而淡然。

    而那張好看的臉此刻正垂頭看向他,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幅精緻的金絲邊框眼鏡,眼鏡後的一雙眼睛狹長而深邃,像鄭海川幼年時夜間偶然闖入的樹林。

    幽影幢幢,木葉森森。

    讓人有些膽怯,卻又湧上無邊的好奇。

    鄭海川看見面前兩瓣清峻薄銳的嘴唇張開,對他說。

    「想道謝,就把衣服脫了。」

    第65章 別亂動

    昏暗的病房內,聚光的床頭燈將亮色的光暈投射在一片健壯而赤裸的背脊上。

    鄭海川背對著祁聿,雙腿盤坐在床上,只能透過牆上的倒影看見身後的人此刻對他的動作。

    「皮外傷應該都好的差不多了吧?」

    已經復工三四天的鄭海川,此刻說實話有點緊張。他生怕律醫生看完傷口又給他下一道限足令,讓他在家繼續待。

    祁聿一手打開藥酒,一手用鑷子捏著棉花蘸濕了往鄭海川傷口上塗,嘴裡涼涼道。

    「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

    鄭海川被後背上的冰涼刺激得一哆嗦,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你。」

    「那就閉嘴。」祁聿繼續上藥。

    一旁的醫用托盤裡,散落著剛才拆下的敷料和縫合線。鄭海川此時干坐著沒事幹,便抬起手去看自己胳膊上已經癒合的那條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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