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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9:04:42 作者: 迷幻的炮台
    也做不出,明明恨死了對方,還是忍不住和他上床。

    如果自己覺得自己有病,那麼是否能確認,這是混亂中難得的清醒。

    吃過飯後,盛聞景坐在臥房裡,他打算吃藥休息,稍微睡半個小時再進行下午的工作。

    工作室的座機被打爆,呂純發給他的消息他還沒看,即使他已經能想像到,網絡中鋪天蓋地的帖子,是怎樣編排他和南舫。

    南舫那邊倒沒動靜,大概是手機暫時被經紀人保管。

    「需要再柔軟一點的枕頭嗎?」顧堂坐在床頭,將手中溫度正好的水遞給盛聞景。

    盛聞景頭痛欲裂,他已經大半個月都沒好好休息,每天只睡五小時,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斷掉的藥,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記起就干嚼著咽掉,根本不混水吞。

    他平躺在床上,去看顧堂寬闊的肩膀,以及格外鋒利的下顎線,之後是吻起來格外柔軟的雙唇。

    有人說薄唇薄情,但盛聞景也見過,嘴唇厚的人渣。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顧堂,你能抱抱我嗎?」

    他鬼使神差地,在顧堂反應前起身,用左手撐著床沿,輕輕地用環抱的姿勢,將臉貼在顧堂的肩膀。

    很快,顧堂轉身,將他完全按在懷中。

    盛聞景的額頭抵著顧堂的胸膛,距離耳朵最近的,是顧堂跳動的心臟。

    雙層玻璃將休息室與外界完全隔離,他們陷入誰都不願意打破的靜謐中,只有盛聞景的呼吸聲,伴隨著顧堂心臟的跳動,逐漸趨於統一。

    顧堂屏住呼吸,沒敢用力。

    盛聞景也是,手指輕輕搭在顧堂的肩膀。

    他渾身繃緊,直至肌肉的酸痛再也無法支撐,睫毛落寞地耷拉在眼瞼處。

    盛聞景手腕下垂,片刻,被顧堂捉進掌心。

    顧堂喉頭滾動,明知不能,卻無法控制地將唇印在盛聞景的眉心,道。

    「睡吧。」

    盛聞景語氣中全是無法掩飾的疲倦,像是積攢了多年的重擔,一股腦地傾瀉而出。

    他說:「顧堂,你在台里開會的時候,有沒有人告訴你,我和蔣總並不只是單純的師生關係。」

    顧堂坦然:「有。」

    「但我不信。

    第75章

    為什麼不信,你應該相信,你應該相信盛聞景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盛聞景很清楚,早在他和蔣唯站在同一條船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某種看不見的改變而同化。

    他再也無法站在平等的角度,去看待每個人。

    耳暈目染間,他變成了第二個蔣唯。

    就像他解決問題,已經不再以理服人,將所有道德與法條搬上檯面,按照事實論據去做反抗。

    現今,盛聞景手中擁有的資源與權力,已經完全能支撐他,以蠻橫的手段,近乎於殘忍地剝奪著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這種思維令他恐懼,卻又沉迷,名氣帶給他的蝴蝶效應,使他愈發順風順水。

    蔣唯說:小景,你屬於音樂,更屬於這個音樂規則中,站在金字塔最頂端,制定規則的人。

    留音時代帶給盛聞景的資源,使他自起點起,便抵達無數人望而不可及的羅馬。

    盛聞景輕聲,「我和你比起來,從來都是不平等的。」

    「你看不起的人,恰恰是你能掌握的大多數,這種掌握沒法滿足你的征服感。」

    「顧堂,我沒辦法相信一個善於征服的人。」

    他的興致,全憑隨心的欲望。

    而盛聞景恰恰是喜歡控制欲望的性格。

    他近乎於自殘地克制著自己,讓所有欲望隱匿於心潮之下。

    顧堂的懷抱很溫暖,盛聞景覺得自己的身體,有被在逐漸解凍,但只是短暫地將他從冰涼的情緒中拉出來片刻而已。

    盛聞景承認,他還是無法脫離輿論,那些鋪天蓋地的評價,比任何災難都容易壓垮他。

    對事物人心的敏感,令他在創作中所向披靡,很少有枯竭的時候。

    而這份天賦,將他送向自糾的深淵。

    不可控制的,盛聞景在網絡中搜索自己的關鍵詞,直至面色蒼白地看到,有人用他的照片製作遺像。

    「我立刻聯繫人撤掉熱搜。」顧堂沒辦法奪走盛聞景的手機,只能單手捂住屏幕道。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你應該好好休息。」

    盛聞景:「熱搜不重要,我要回去開會。」

    「開會!?」顧堂愣了下,旋即不可思議道:「現在去電視台,和導演組商量嗎?他們只會告訴你,可以先和公關部草擬公告,但得等輿論上升至巔峰,鬧得人盡皆知。」

    「他們希望得到的是熱度,而不是所謂的澄清。」

    盛聞景不贊同顧堂的說法,搖頭道:「我這裡有律師,去節目組只是為了規避一些原則性問題,南舫那組,決賽還是得跟我合作,發布澄清公告不能制止極度憤怒的粉絲。」

    「那麼你自己呢?」

    盛聞景從上衣口袋裡,找到隨身攜帶的藥片,沒回顧堂,也更未去拿已經變得冰涼的水,就那麼隨意干嚼了幾下藥片,苦澀順著舌尖滑進喉底,讓盛聞景心中的負擔略微減輕了點。

    他說:「留音時代的法務部會全權處理我個人的名譽權。」

    「我以為你會說,你會自行處理,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顧堂拉開床頭櫃抽屜,從中拿出粉色包裝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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