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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35:23 作者: 印久
許如筠張大了嘴,眉目很靈活:「哎喲喂,那也不少了。」
「不是同時交的,是一個接一個交的。」
「哼,男人。」
林玦想順著她開幾句男人就是花心、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的粗俗玩笑,但許如筠眼瞼半垂,屋中昏黃的光將她的睫毛尖鍍成金色,依稀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搞的,不知不覺地就認真起來:「都是我的錯。她們一個有一個的好,我和她們每一個交往時,都希望她就是最後一個了。我不擅長和陌生人建立關係,找到一個人,把她變成女朋友,進而談婚論嫁,結成共度終生的良人,是件複雜、繁瑣又漫長的事。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很消耗精力的。我都不知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許如筠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吐露心聲,對著他看了會兒,才說:「所以你的毛病在哪裡?」
林玦不快地看了她一眼:「我疑心病太重,而且越來越重。我總懷疑,她們是出於某種目的才接近我的。」
許如筠眼珠轉了轉:「都是圈內人?」
「對。」
「怎麼不試試圈外的?你應該有不少女粉絲吧?」
林玦一手遮臉,笑說:「饒了我吧。粉絲一旦變成身邊人,對你的要求就不同了。她們本來也夠苛刻了。」
許如筠又建議:「那其她圈外人呢?家裡人應該幫你介紹過吧?」
林玦搖頭:「她們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物種,光想著怎麼向她們解釋一件又一件事,就夠我煩到禁色了。」
許如筠黔驢技窮,有些同情地看了會兒林玦。她突然拍拍手站起來,輕輕踢了他一腳:「吃飽了,去外面散會兒步?放心,就在酒店外面的花園裡走走,不出門。」
林玦和她在一起,沒什麼好不放心的。許如筠名氣比他大許多。
今年夏天好像沒怎麼熱就要過去了。
許如筠和林玦各自戴著帽子和口罩,披著薄薄的外套,在黑漆漆的酒店花園裡繞圈消食。
他們聊了幾句正在拍的電影,又聊了幾句半途退席的白荷,又無話可說了。
林玦用眼角餘光瞥著許如筠,覺得她很神秘。可能她那段闖蕩HLW的經歷給她鍍上了光環,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似有深意。林玦和她對戲也好,像這樣和她並肩而行也好,不自覺地就會有點緊張,擔心自己哪裡出錯,遭她恥笑。他上次有這種緊張感,好像還是在和司欽拍《驚雷之地》的時候。
花園裡突然跑出來幾個小孩子,哇啦哇啦的,把他們嚇了一跳。林玦本能地擋在許如筠身前。
一個小男孩追著另一個小男孩打,打人的男孩反倒在哭。
許如筠不甘被擋,從林玦背後一個箭步躥到男孩子們的面前,虎著臉教訓:「怎麼動手打架?住手,都給我住手!」
男孩子們見到生人,嚇得一動不動。只有打過人的還在委屈地抽泣。
許如筠兇巴巴地問打架情由。打人的不說,被打的嬉皮笑臉地說:「他沒有爸爸。我實話實說,他就打我。」打人的又照著他腦袋掄了一巴掌,嚎哭說:「你才沒有爸爸!」
許如筠強硬地命令其他看戲的男孩將這兩個拉開。她簡單地評斷是非:「每個人都有爸爸。沒有爸爸,人是怎麼生出來的?」
被打的不服氣:「可從來沒見過他的爸爸。每次大家出來玩,他只有媽媽,其他人都有爸爸媽媽。」
許如筠見他還敢挑戰自己的權威,怒了:「你就是個笨蛋!人家爸爸工作忙不行?誰都跟你爸爸一樣,天天跟著還沒把你教好。自己回家問問你媽媽,人都是怎麼生出來的。」
她痛斥被打的男孩一頓,又好言安撫了打人的幾句,然後將他們統統趕走。
被打的跑遠了又回頭笑對許如筠說:「我認得你,你是演電影的。我要告訴媽媽你罵我。」
許如筠大聲說:「去去去,去把你媽和你爸都找來啊!」
那小子笑著逃了。
許如筠罵了幾句,也笑了。她還挺享受管教小孩子的感覺。
林玦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許如筠過足癮回來,發現他雙眼亮閃閃地盯著她,好像她突然成了什麼天上掉下來的寶貝石頭。許如筠心裡彆扭,又好奇,問他:「你怎麼了?」
林玦忽然張開雙臂,飛快地抱了她一下,又鬆開。他高昂著頭走到她前面。
許如筠莫名其妙,追上去連珠炮一樣地問他到底怎麼了。
林玦沒回答她,但他的眼眶濕了,他說:「沒什麼,我就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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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宣越來越有怨婦架勢,她和白荷坐在保姆車上,一刻不停地抱怨,從許如筠背後團隊到滕思寧、洛亦瑩,從關山鷹夫婦到劇組工作人員,連青都的人也沒能逃過。
把白荷送到目的地後,她又忍不住抱怨唐小南:「他不知道你在這個劇組,處處有眼睛盯著嗎?上周才見過,現在又要見。你們乾脆同居得了。」
白荷裝沒聽見,笑嘻嘻地讓她兩個小時後再來接她。
小宣沒好氣,怒懟她一句:「用得著兩個小時?我以為他撐死十分鐘了。」
白荷差點被自己絆倒。
唐小南在他朋友的小屋內等白荷。朋友是位講究生活品質的女性,她房裡擺滿鮮花,香薰機送出水潤的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