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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35:23 作者: 印久
這綜藝最大牌便是這三個人。作為節目發起者之一,同時兼任主持人的陸英禮上午就來了。司欽和許如筠也都提前到場,過了遍演播流線。反而是原定與他們同台的另幾位小藝人,過了預定時間點還沒有到。
陸英禮和許如筠是熟人,見面就熱聊了一通。他和司欽不熟,但搭起話來,給旁人一種錯覺,仿佛兩人是多年師生。
陸英禮是老江湖了,幾句話下來心中對司欽已經有數,覺得他雖然現在勢頭正盛,但態度謙虛,尊敬老前輩,是個有野心的;但他的尊敬又很有分寸,不會過度,叫人覺出諂媚,是個有骨氣的。也許,真有幾分本事。
搭過脈,陸英禮也知道了待會兒錄製中該對司欽採用什麼態度。傲是傲不得的。過分調侃也不妥。正常前後輩形式的談話即可,適當的時候還可以捧他兩句。
陸英禮轉頭找到總調度,問起時間。總調度本想再拖會兒,最好拖到其他嘉賓來了為止,但陸英禮主動問,他不敢瞞,只能上前說:「過了十分鐘,還有四個人沒到。一個到了,正趕著化妝。要不要先喝口茶?」
陸英禮點點頭,總調度還沒舒出一口氣,他又對左右兩邊的司欽和許如筠說:「我自己帶了普洱過來。朋友家鄉寨子裡六百年的古茶樹頭春料子做的,已經存放了五六年。我們邊喝邊錄。」說完,他自己起身去音頻台戴耳麥。司欽和許如筠忙跟在他後面。
總調度也跟著陸英禮,邊走邊陪笑:「陸導,是要分開錄嗎?」
陸英禮看都不看他:「我是主持,不是節目導演。不過你要問我,我覺得既然看不上我們的節目,不參加也沒什麼。有司欽和阿怡,也不怕沒有年輕人看,對不對?」
司欽一到音頻台,脫下西裝戴耳麥,他的工作人員立即展開凌波微步,將他周身圍了個水泄不通,擋住一片熾熱的閃光燈和尖叫聲。
負責給司欽戴耳麥的小姑娘手忙腳亂,面帶桃花,一連失敗三次,才總算幫他把耳麥戴上。
司欽回到演播室沙發上時,陸英禮和許如筠已經調好了音。
陸英禮笑看著司欽:「小老弟,很受歡迎啊。」司欽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耳麥,忽聽許如筠笑了一聲。
他抬眼看看許如筠。她本人和大熒幕上的形象幾乎沒有任何差別。她骨骼纖細,一張臉像水墨工筆畫出來的,清秀乾淨,神氣卻又有點大漠風沙磨過似的傲狠。
她身上的故事不少,但司欽看著,覺得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女孩子罷了。
節目在陸英禮的示意下開始正式錄製。他們只需對幾樣文物進行討論就行。
這三個人中,陸英禮和司欽都深諳語言藝術,對文物鑑賞又有一定知識儲備,對話滴水不漏,盡職盡責地扮演著自己在這檔節目中的角色。許如筠事先背熟了劇本,時不時插兩句「妙語」。
司欽聽了幾句,便知道陸英禮有意讓她出風頭,便也瞅著機會,拋給她一個梗。
許如筠接過來後,似有意似無意地瞟了他一眼。
他們錄得很快,不到半小時,就錄完一集。
中途換造型時,蘿蔔乾小聲提醒司欽:「糖心想找你和許如筠炒緋聞,我拒絕了。你小心點,別被她纏上。」
司欽微微一笑。
錄第二集 時,陸英禮不知被導演交待了什麼,半脫稿自由扯淡起來。司欽天南海北地配合著他。中間扯到許如筠演過的一部電影,陸英禮拋了幾個問題,許如筠和司欽一一回答,頗有點老師考較學生的意思,氣氛融洽。
導演現場發揮,讓司、許二人演一個電影中的片段。那幾位遲到的小藝人藉機進入演播室,充當群眾演員。
期間,司欽的耳麥幾次掉下來。有一次,許如筠不耐煩,親自幫他掛上去。她說:「你用的透明膠帶不行。粘性差,而且容易過敏。」
錄完這段,現場觀眾反應良好,連陸英禮在內,大家也都覺得好。
他們一口氣錄了四集,等錄完,已到晚上。
司欽和他的耳麥鬥爭了半天,終於得到解脫,只覺耳後一陣陣發癢。
「哎唷,你過敏了。」聽了好半天的一個聲音忽又在他身後響起。
「有嗎?」他一手拉了自己耳朵,四處找鏡子。一枚手機附帶的工具鏡子照到了他耳朵處,果然泛紅了。細看,皮膚上似還有一粒粒小疹子。司欽不禁一皺眉。
許如筠收回手機,說:「正常。我以前用節目組備的膠帶,也常過敏。我帶了抗過敏藥膏,不是激素,無副作用的。你住哪間房?我晚上讓助理給你送去。」
司欽沒想到她攻勢來得這麼快而直接。他揉了兩下自己的耳朵,笑說:「謝謝你。我不記得自己住哪間房了,一會兒再讓人把房間號給你。」
許如筠幾不可見地挑了下嘴角,說不清是得意還是不滿。
陸英禮在前面叫司欽,讓他晚上一起吃飯。司欽答應了,又回頭問許如筠:「一起去嗎?」
許如筠離了演播室,就從一個言辭敏捷、從善如流的藝人變成了個蚌殼,她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又深深瞟了司欽一眼,在一群人的擁護中風一般地離開了。
司欽的助理小李子從旁說:「老闆,人家這明星架子可比你足多了。」司欽笑說:「我看她助理拎包也比你有樣子,你趕緊學學。」小李子不服氣,「她的包沒分量,我拎的可都是重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