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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35:23 作者: 印久
    司欽打了個電話給邱育鄉,讓他問問那些日本友人,毛豆子昨晚幾時離開的。邱育鄉還沒怎麼睡醒,但連忙打電話去詢問。

    半分鐘後,邱育鄉就打電話回來,說他剛想起來,那些日本人今天一早的飛機回日,現在應該正在天上呢。

    司欽兩處都不能馬上獲知准信,無奈只能等。但他擔心的與其說是毛豆子晚歸路上成了刑事案件的受害者,不如說更偏向於她家裡人或友人出了事,以致於她一聲不吭地失了蹤。

    在他們擔憂毛豆子的時候,毛豆子本人正坐在昨日私人公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她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頭髮草草用手抓了兩下。臉黃黃的。雙目茫然地盯著空中某處。

    服務台一個男孩注意了她半天,正要出聲叫她,來了兩個年輕女客人,要求退房。

    其中一個女客人見男孩總看她身後,忍不住也回了下頭。她愣了愣,隨即大聲說:「毛助?是毛助吧?」

    毛豆子被這兩聲叫回了魂。她對著叫她的人看了半天,才勉強想起這個人好像是糖心新招進來的一個女藝人。她們還一起吃過飯。她叫……叫什麼來著?

    那人毫不見外地走到毛豆子身邊坐下:「我是蔣婕翎。你怎麼啦?」

    對,她好像是叫這個名。

    蔣婕翎發現毛豆子狀態不大好。她環顧了下四周,說話變得小心翼翼:「你沒事吧?一大早的,怎麼一個人坐在這?」

    毛豆子感受到她的關心,忽然一把抓住她:「婕翎,我好像……好像出事了。」

    蔣婕翎的朋友結了帳,回頭催她。蔣婕翎讓毛豆子等一等,她跑去和朋友說了幾句,打發走她,然後又回來。

    毛豆子有些不好意思:「沒耽誤你的事吧?」

    蔣婕翎搖搖頭:「什麼事?不過是陪人玩,耽誤會兒沒事。你說,到底怎麼了?」

    毛豆子長這麼大沒遇到過這種事,已經六神無主,抓了個蔣婕翎就傾訴起來。

    她提到前一晚陪司欽過來見一位話劇導演的日本朋友們,司欽和那導演提前離開,一個日本女翻譯拉住她要多了解些國內娛樂市場的情況。可沒聊幾句,她就意識斷片。等她再度清醒,發現在一間陌生屋子的大床上。

    蔣婕翎瞪大了眼:「我去,你被日本人上了?」

    毛豆子滿臉漲得通紅,瞥了眼服務台後的男孩,生怕有人聽見她們的對話。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身體沒感覺嗎?」

    「噓,你小聲點!」

    毛豆子其實是知道的。她還是處女,早上起來身體跟被馬顛了一個晚上似的,又酸又疼,再加上那地方的特殊感覺和床單上的血,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只是不甘心承認。

    怎麼現實中真的會有這種事?怎麼這種事竟然會落到她的頭上?

    蔣婕翎看了毛豆子一會兒。她比毛豆子大幾歲,這時像個老姐姐一樣,重重捏了下她的手臂:「妹子,別急。我們先把事情搞清楚。要真是那幫禽獸禍害了你,我們公司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毛豆子自己搖搖晃晃,聽了這樣斬釘截鐵的話,沒有理由地安心了些,她問:「要怎麼搞清楚呢?」

    蔣婕翎想了想,先去服務台。不知她和服務台後的男孩說了什麼,男孩很快去領了個經理模樣的男人過來。蔣婕翎和男人又交涉了半天。三個人不斷向毛豆子看過來。

    毛豆子像被架在火上烤的香菇,一點點捲縮起來,恨不得她剛才什麼都沒跟蔣婕翎說。

    她不想找人討回公道。她只想快點回家,一個人鎖在屋內,誰也不要見。

    蔣婕翎走過來,她摸了下毛豆子的頭髮。毛豆子抬頭看著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蔣婕翎說:「我讓經理去調你那間房門口走廊的監控了。」

    經理問了毛豆子好幾遍,她也說不清自己昨晚睡的哪間房。還是他們自己查了那些日本人訂的房,然後依次調出同一層的走廊監控錄像。

    昨晚十點三十三分,他們看到了毛豆子。

    她被一個男人背著進了間房,同時進去的還有另外兩個男人。差不多兩個小時以後,這三個男人才談笑風生地出來。然後又有一個男人進了房……

    服務台的男孩把毛豆子扶到一邊坐下,還給她倒了杯熱水。毛豆子搖搖頭。她臉色蒼白,神情茫然,仍舊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麼。

    蔣婕翎好像拿出手機,拍下了幾段監控錄像,又大聲和經理爭執了幾句。

    她突然返回,一把拽起毛豆子就往外走。她邊走邊發出威脅:「總之你們最好保存監控,別等警察來時找不到證據!」

    她不知什麼時候叫的車,她們一出來,車就到了。

    蔣婕翎推著毛豆子上了車。毛豆子被冷風吹得多少清醒了些。蔣婕翎問她家住哪兒,她好歹想了起來。

    同時想起的還有另外的事。她盯著窗外越飛越快的風景,焦灼地說:「欽哥今早要去杭州,我大概……趕不上了。」她好像闖了大禍,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

    蔣婕翎看了她一眼:「你這人……唉,我一會兒打電話給穎姐,我替你請假。」

    毛豆子一臉天真地問她:「我們一定要報警嗎?」

    蔣婕翎到了外面,倒不那麼義憤填膺了。她很同情地看著毛豆子:「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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