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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頁

2023-09-05 18:32:42 作者: 蝦米兔
    「病人頭部以前受到過撞擊嗎?」醫生問。

    陳既清搖搖頭,他不清楚。

    「血塊有十多年了,一直壓在病人的神經上,病人的記憶可能有部分缺失,血塊消失後記憶會慢慢歸攏的。」

    得到答案,陳既清回到病房,坐在剛才的位置上。

    他看著葉緹虛弱的臉,你忘記了什麼?

    時間逐漸流逝。

    按理說手術不久後葉緹就會醒,但一天一夜過去,她始終沒醒,醫生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機體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這種狀況比較少見,醫生建議再等等看。

    作者有話說:

    忘記設置定時了,抱歉寶寶們。

    第74章

    災情穩定下來後, 陳既清給葉緹辦了轉院手續,轉到海市一院。

    在葉緹沒醒的時間裡,他兩點一線, 工作室和醫院。

    這幾天他不知道是怎麼支撐下來的,在外人看來他的生活和平常一樣, 只有他自己知道和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

    白天, 周鈺白陳京姝羅年年他們會來, 到了晚上, 病房裡就剩陳既清一人。

    他坐在病房邊,低著頭安靜給葉緹擦手, 擦完這隻擦另一隻, 一切看上去很正常, 卻又莫名讀出一絲落寞的味道。

    他把葉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 剛放上去一秒就拿了下來。

    好幾天沒有好好打理,下巴處長出鬍渣, 哪怕葉緹沒醒,他也不願以邋遢模樣面對她。

    十來分鐘後, 陳既清從衛生間裡出來,又變成那個強大自持的男人。

    旁邊有陪護床, 但他不想睡, 現在除了葉緹身邊他在哪都睡不著。

    趴在床邊很累,陪在她身邊就不累了。

    像之前那樣, 把葉緹的手放在臉龐邊, 半闔著眼, 逐漸睡著。

    陳京姝現在是個孕婦, 呆著家裡閒沒事幹, 就經常往醫院跑, 如果不是身體特殊,她說不定能在這裡呆上一整天。

    她開門還是有點動靜的,看見陳既清睡在床邊,她下意識放輕腳步。

    她知道她哥的警覺性有多厲害,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偷襲一次都沒成功過。

    她以為陳既清會醒,但距離只剩兩三米他還是沒察覺。

    哥哥的威嚴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雖然現在都快當媽了,她還是不敢靠近,就站在床尾。

    陳京姝的視力一直很好,但看見陳既清眼角有抹淚痕的時候,她開始懷疑是不是最近電視看多了得了近視眼?

    她揉了揉眼,用力睜大眼,事實證明沒看錯。

    一時間她說不上來心情有多複雜,有激動也有震驚。

    激動的是她居然看見她哥哭了,震驚的也是這個。

    小時候的事情記不太清楚了,但有一件陳京姝一直記到現在。

    陳既清十一二來歲的時候很調皮,有一次祭祖他把祭拜的東西打翻,爺爺往他身上打了好幾棍也不見他哭,更別說現在。

    可能弟弟妹妹對哥哥姐姐天生有種仰慕,她對陳既清就是這樣,又敬又怕。

    要是讓她說陳既清哭了,她是死活不敢的。

    陳京姝把東西放在桌上,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靜悄悄的。

    第一抹陽光從陳既清的手背移到肩膀再移到臉上。

    人醒來的第一件事是睜眼,但他意識歸攏的那刻卻是猛地抓住身前的手,確認女人的存在。

    抓到後他才睜眼。

    洗漱完後陳既清給葉緹擦臉。

    按理說天天都見到的人是感覺不到那些細微差別的,但他覺得葉緹瘦了,本就嬌小的臉蛋更是縮了一圈。

    她處於昏迷不能經口進食,只能插胃管餵些液體流狀的食物。

    每次看見那些白花花的食物通過鼻子直接流進胃裡,陳既清就止不住心疼難受。

    到了餵早餐的點,護士推著推車進來,餵完後,陳既清陪了一會葉緹,然後去了個地方。

    定遠寺這個地方陳既清只來過一次,就是十七歲那年。

    這次,是第二次。

    這個時候天已經很亮,寺廟裡的人很多,多是頭髮花白的老人,人越老越是信這些。

    主殿的一塊空地前擺著三個香爐,一個大的兩個小的,都插滿了火紅火紅的蠟燭,火焰隨風飄揚。

    香爐周圍的空氣很嗆,瀰漫著火煙味,但又有種好聞的檀香。

    寺廟沒變,但拜佛的人年年在變。

    他們都是尋常人家,祈求的也是最普通的,多賺錢,身體健康,家庭和睦,平安喜樂。

    隊很長,大家都等著跪拜佛像,陳既清排在隊伍里,一點一點往前移。

    排到他,他在旁邊的台子上領了一株香。

    姿態虔誠地跪在佛像前,神情專注認真,世人不敢和佛對視,但陳既清對視了。

    他緊盯佛像的眼,心中默念。

    求您,求您讓她回來。

    佛祖,求您聽見我的心聲。

    一個從來不信鬼神的人,甘願屈膝虔誠低頭。

    陳既清是堅定的唯物主義,他從來不信這些沒有科學依據的東西,但17歲那年的一次經歷讓他動搖。

    也許只是巧合,但如果呢,如果冥冥之中就是這樣註定的呢。

    所以他包著試一試的心態,帶著為數不多的希翼再次來到這裡,只為回去時能看到醒來的葉緹。

    或許從承認他是葉緹信徒的那刻,他就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了,因為有了念想,有了貪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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