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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頁

2023-09-05 18:32:42 作者: 蝦米兔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葉緹抽了一下鼻子,紅著眼說:「你在治療室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陳既清沉默了一會,聰明如他,他怎麼會不知道葉緹口中的意思,「李簡舒告訴你的?」

    「嗯。」

    她知道治療這個過程是困難的是受折磨的,事實證明她還是想得太簡單太美好了。

    想到李簡舒說的話,她到現在手腳都忍不住發冷,頭皮一陣陣發麻。

    她一直強撐著聽完李簡舒說話。

    等聽到陳既清在手術室里九死一生,是喊葉緹才救回來的時候,她的心臟停滯了兩秒,扶著牆壁才沒跌坐下去。

    還有化療,排異反應,葉緹不敢深想下去。

    他的痛她永遠體會不到,那一大片紋身連他的萬分之一都不及。

    陳既清知道現在不解釋才是最好的安慰,等她哭完發泄完,他才抽了張紙巾把多餘的淚花擦掉。

    「別哭,你做得很好。」

    你沒想著去找我,你做得很好。

    你守著我們的家,你做得很好。

    你等我回來娶你,你做得很好。

    葉緹伸出手,指尖輕顫撫摸著他的傷口。

    傷口恢復得很好,基本上看不出來了,只有摸一摸,才能感覺到異樣的觸感。

    陳既清親了親她的手,看著她腫到看不見眼皮的眼睛,不禁失笑,「我回來不是看你哭的。」

    「我不想再讓你為我流淚了。」

    他吻著她的發頂,嘆息了一聲。

    以前看見她為別人流淚,他會心疼,他多想讓她為陳既清流一次眼淚。

    現在她為陳既清流淚了,他還是心疼,只想讓她一輩子無憂無慮地笑。

    人真是一種矛盾又複雜的生物。

    「都過去了。」他說。

    -

    哭過一場,葉緹沒心情吃早餐,她不吃陳既清自然也不會吃。

    葉緹強硬讓他吃,他的態度和她一樣強硬,想讓他吃可以,她也要吃。

    想到他的身體,葉緹還是坐回餐桌,哪怕再不想吃,也一小口一小口吃掉了。

    吃完早餐,葉緹靠著陳既清坐在沙發上,陳既清想讓她坐在他懷裡,她搖頭拒絕。

    儘管陳既清再三保證身體已經好了,她就是不敢,她怕陳既清還沒好全。

    陳既清拿她沒辦法,只好摟著她。

    葉緹把玩著男人修長的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手比兩年前更蒼白了。

    半夜打寒顫的事葉緹沒問李簡舒,她想聽他親口說。

    「打寒顫的事,我想聽你說。」葉緹說。

    「好。」陳既清應了句,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打寒顫這個情況現在已經很少發作了,保守起見,他昨晚睡前吃了藥,沒想到還是發作了。

    他其實不想讓葉緹看見他的脆弱。

    他只想把堅強的一面留給她,他想讓她知道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陳既清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頭髮,避重就輕地說是治療後遺症,時間長了就會好。

    葉緹聽得很認真,男人說的是假話還是真話她能分辨的出來。

    他的話半真半假,說到痛苦的時候就一句帶過,他越是這樣她就越心疼。

    葉緹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她覺得信鬼神不如信自己,但她現在相信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遇到什麼人早已命中注定,她現在真的很感謝,感謝天意把陳既清送到她身邊。

    見她又有哭的趨勢,陳既清捏了捏她的臉,「再哭真的要變小花貓了。」

    腳邊的奶油聽見貓這個字,一精神,抬頭看他們,一副傻樣子。

    葉緹破涕為笑,「你這蠢貓!」

    過了很久,葉緹趴在陳既清肩頭,湊在他耳邊,低聲說——

    「我很確定,我只愛你。」

    「我也是。」

    -

    午飯前,葉緹被陳京姝喊去選喜糖。

    喜糖是定製的,定下款式和口味後商家會在婚禮前夕趕製出來。

    陳京姝嗜甜,一下子試了好幾種口味的糖,到最後舌頭都吃麻了,嘗不出味來,嘴巴也拔干拔乾的,喝了好幾杯水。

    剩下幾種沒法試了,所以她在試的幾款里選了三款,做成小動物的形狀。

    從糖果店出來,微博自動推送了關於陳既清的消息。

    是陳既清本人親自發的——演唱會正式時間12月22日,地點海市,具體事項另行通知。

    陳京姝也看到了這條微博,她尖叫著跑到葉緹身邊,「葉緹姐!我哥終於要開演唱會了!!!」

    「12月22誒。」她對葉緹擠眉弄眼。

    陳既清的演唱會一直在聖誕節前幾天或後幾天,沒人多想這個日期,但知道實情的人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葉緹看見這四個數字的時候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嘴上還硬著,「盡搞些花里胡哨的。」

    「這怎麼能叫花里胡哨呢,明明是我哥對你滿滿的愛意,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葉緹眼裡的笑意更深,周身泛著甜蜜,這次沒反駁。

    和陳京姝分開後時間還早,葉緹買了兩張去蘇城的高鐵票,她答應過爸爸,等陳既清回來後一定一起去見他。

    「我們去哪裡?」

    「去見爸爸,我們的爸爸。」

    聞言,陳既清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又癢又酸,最後還是軟成一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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