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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32:42 作者: 蝦米兔
他們是最後一個到的,包廂里已經溢滿了酒香和煙味,傳杯弄盞,觥籌交錯,夾雜著零碎的交談聲。
「小堯來了啊,怎麼遲到了,來來來,自罰三杯!」
顧川堯賠了個不是,然後干錯利落地將三杯酒一飲而盡,眾人紛紛叫好。
葉緹坐在顧川堯的旁邊,必要的時候才會開口,畢竟主場是主角和導演製片人他們。
顧川堯的酒量不差,但喝多了不行,飯局又是一個灌酒的地方,葉緹跟在他身邊就是給他擋酒。
「堯哥,我敬你一杯。」說話的人是劇里的女三號,女三號是投資人塞進來的,人家就是來過個演員癮,好在戲份不多,對劇的影響不大。
女三號的聲音嬌俏,長得也不錯,一雙水眸勾得人心痒痒。
顧川堯舉了舉杯示意,一口乾。
酒過三輪,顧川堯的臉微紅。
輪到葉緹給他擋酒。
葉緹的酒量是近些年練出來的,喝多了也受不住。喉口泛著酒的辛辣感,牙根直發麻,酒精讓腦袋有點充血、發蒙。
她和顧川堯道了聲,從包廂的側門出去。
清爽的空氣讓她好受了些,她抬步走向洗手間,洗手間沒有那種難聞的酒熏味,是淡淡的柚子香。
洗完手,葉緹定定地看著玻璃鏡子框上的燈,直到眼角出現了水潤,她才收回視線。
她煩躁的時候就喜歡看燈放空腦袋,燈的最中間白得發透,一層一層過渡到四周,好看極了。
就在她準備出去的時候,胃裡倏地開始翻江倒海,腳步踉蹌了幾下。
她又折回,趴在洗手池上,胃裡一陣陣灼熱的絞痛,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上面,動彈不得。
她的胃病是前年落下的,那會跟著顧川堯四處奔波,照顧顧川堯的同時忘了照料自己。
這次胃痛來勢洶洶,好半晌都沒緩過這股勁兒。
手指死摳住洗手池,指腹都泛了白,葉緹又忍了會,但沒用,反而絞痛鈍痛一起襲來了。
她的包里有藥,她咬緊牙關準備出去。
三四分鐘的路程硬是被她走出了一個世紀之久,頭上冒出細汗。
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她一頭撞進一個人的胸膛。
她意識到自己撞到了人,對方身上清寒的氣息讓她忍不住後退。
察覺到有人過來,陳既清的眉蹙了一下,看見來人是葉緹,眉又鬆緩了。
但她這個狀態明顯不對勁,鬆緩的眉又皺上了。
陳既清留意到她的手一直捂著肚子,攥緊了肚子處的衣料,他頓時瞭然。
「你去車裡拿盒胃藥,再倒杯溫水。」他對助理說。
吩咐完,他扶著葉緹進了自己的包廂。
包廂是他的專屬包廂,沒有外人,這次來是和陳京姝吃飯,陳京姝堵在路上,估摸著半個小時後才到。
胃藥發作得很快,過了十來分鐘絞痛感就舒緩了很多。
她認出眼前的男人是誰了,是上午的男人,也是陳既清。
怪不得她會覺得佛珠眼熟,陳既清作為圈裡的名人,他這串佛珠從未摘下過。
兩次無助落魄的樣子都被他撞見,除了道謝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只能一口接一口喝水,掩飾自己的無措和羞郝,陳既清沒說話,只是在她喝完水後又給她倒了一杯。
一個優雅到骨子裡的男人。
葉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她身邊沒有人,一個都沒有,唯一寵愛她的父親也不在了,心裡壓抑的委屈像是找了一個發泄口,衝破而出。
壓死駱駝的從來不是最後一根稻草,一次次的不堪重負就像壘積木的最後一塊,剛放下,之前搖搖欲墜的積木瞬間崩塌。
一滴淚滴進了杯子裡,和水融為一體。
「女孩子的淚很珍貴,別哭。」他說。
男人的指腹輕擦而過,帶去眼角的水漬。
腕骨處的佛珠由遠及近,在葉緹的眼裡慢慢放大。
「你為什麼會戴佛珠?」她情不自禁地問出口,問了一個全娛樂圈都好奇的問題。
男人沒作聲,她抬頭,卻猝不及防地和男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深邃的眼眸像一叢漩渦。
然後,她聽見他說——
「因為,我想渡一個人,讓她不再心有愧罪。」
第4章
周六,多雲,天氣不冷不熱。
「西瓜冬瓜哈密瓜,不愛我你是傻瓜……」
羅年年的催命符來了。
這是她特意拿葉緹手機給自己設置的鈴聲。
被子裡的人動了動,伸出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頭埋在裡面繼續睡。
催命符還沒有停止,鈴聲一陣接一陣。
葉緹認命摸索到床頭櫃,閉著眼接聽電話,聲音輕得發懶:「餵。」
「你怎麼還在睡?」羅年年一聽她這聲音就知道她還在睡。
葉緹歪了歪腦袋,艱難地睜開眼睛瞥了一眼手機屏幕,「這不是才八點半嗎?」
對面磨牙:「你打扮一下不需要時間?你過來不需要時間?」
「……」葉緹趴在枕頭上,整張臉都皺巴起來,「你相親不是十點?」
「這可是我第一次答應去相親,當然不能遲到!」對面頓了頓,補充:「地址發你手機上了,你要記得給姐妹撐場子,好好打扮,艷壓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