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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28:00 作者: 疏己
黎邇明亮漆黑的眸盯著他,像是叢林中一隻無辜受驚的小鹿。
「居然沒哭,還挺堅——」
話還沒說完,弱弱的哭聲傳出。
黎邇一個勁兒往他懷裡拱,低囈著疼。
黎邇委屈時就比較黏,也很少嚎啕大哭,她人嬌,多數時候就連哭聲都是嬌的,像是一隻黏人撒嬌的小貓。
他已經曠了快三年了,被她這麼蹭著,底下早已一柱擎天。
不知怎麼地,他忽然想起那個雨夜,黎邇勾著他第一次發生關係時,那個晚上她也是用這樣低嬌又夾雜著微弱痛苦的聲調,一個勁兒喊疼,像是被暴風雨無限摧殘的嬌弱花朵。
時間仿佛很奇妙地倒退回了那晚的情境。
滾燙的嬌軀緊緊貼合著他,賀承洲壓低聲音,說了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的話。
「黎邇,你想清楚再招惹我啊,招惹我是要對我負責的,這次可就是一輩子了。」
第49章 差點
賀承洲把黎邇帶回了主臥, 從柜子里翻出醫藥箱小心給她處理了額頭上的傷。
整個過程中,黎邇水灩灩的眸都盯著他,酒精的作用讓她眼尾泛著一抹迷離的光澤。
處理完傷口,賀承洲才問她:「乖寶, 你現在能聽懂我說話嗎?」
黎邇點點頭。
「你…願不願意?」
賀承洲向她發出邀請的暗號。
他整個人像是被架在火爐上烤, 連聲音都暗含著啞意, 光潔的額頭上泛起一層晶瑩的細汗。
他又不是忍者。
她清醒並且願意,他想要更進一步。
漂亮的眼睛盯著他, 不說話。
賀承洲不知道她的態度, 於是說:「不說話就等於默認了啊,我可要為所欲為了。」
黎邇緩緩點了點頭,軟聲說了句:「那好吧。」
剛說完這句話,她就揉了揉有點酸澀的眼睛, 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眼角滲出點點淚花。
睏倦漸漸席捲了她的意識, 眼睛就開始不受控制地閉合。
賀承洲擰眉,看著這熟悉的睡前動作, 有種不祥的預感, 結果下一秒心裡的猜測就應驗。
黎邇就這麼坐著…睡著了。
前後不過幾秒。
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秒睡。
賀承洲怔了幾秒, 然後長吁了口氣,略帶無奈地給她扯著蓋好被子, 邊邊角角都掖好, 一個人去浴室沖冷水澡。
……
怕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找罪受,賀承洲把大床留給了黎邇, 他獨自睡在了床邊地上的榻榻米上。
江清彥和顧靳雲在另一間次臥, 他哥就讓他在沙發上睡著, 身上蓋了個厚毯子,江以檸占了一間,他倒是想睡得再遠點,但沒地方去。
靜寂的空間裡,連清淺的呼吸聲都是凌遲,他戴著耳塞輾轉反側到後半夜才有了困意。
—
第二天早上,黎邇睜開眼,入目就看到賀承洲像個幽靈一般坐在床邊。
他紅著眼眶,濕漉漉的眼睫根根分明,臉上帶著脆弱的神情。
現在才六點不到,室內光線昏暗,只有幽若的微光灑進來,他又是冷白皮,畫面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殘留的困意消散得一乾二淨,黎邇額頭涔涔冒出冷汗。
伸手摸到手邊的燈,熾白的光灑落下來,看得才更清晰些。
她觸上賀承洲放在床邊的手,小聲喊他名字:「賀承洲?」
直到溫熱的手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賀承洲意識才漸漸回籠。
視線緩緩從她胳膊上半露的紋身挪到她臉上,眼底盈滿的淚也隨著他這一動作順著臉頰滑落,脆弱得仿佛不堪一擊。
黎邇不知所措看著他,輕聲問:「你怎麼了啊?」
賀承洲沒說話,只緊緊抱住她,動作間滿是偏執濃厚的占有欲,力度重得仿佛想把她揉碎進骨子裡。
黎邇撫上他的背,輕輕摩挲著。
賀承洲越擁越緊,黎邇漸漸有種悶得呼吸不上來,快要窒息的感覺。
「賀承洲,我…我有點難受。」
聞言,賀承洲立馬才鬆開力度,歉疚道:「對…對不起。」
賀承洲現在很害怕,昨晚他做了個噩夢。
夢裡他和黎邇原本在海邊舉行結婚典禮,高朋滿座,畫面一轉就到了一片向日葵花海。
黎邇站在盡頭處,穿著一身純白漂亮的婚紗,笑得比頭頂正午明媚的陽光還要燦爛。
他穿過花海跑著朝黎邇走過去,快要碰到她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捏住他手腕,男人聲音低冽,說他才是新郎。
他抬眸一看,那是一個長得和他相似度極高的男人,但又不是他。
下一秒,畫面再一轉,他就出現在了黎邇和那個男人的婚禮現場。
他憤怒,可在場的人好像都看不到他,他就像個隱形的透明人,身體動也動不了,嗓子也發不出任何聲音,被迫參觀著他們的婚禮,看他們在教堂念誓詞。
不僅如此,夢裡黎邇那些原本只和他做過的事情,都換成了那個男人。
他從夢中驚醒,濕汗淋漓,大口喘著氣,胸口處悶悶的疼。
起身繞到床邊,他伸手摸了摸黎邇,確認床上的人是能真實觸碰到的,是在他身邊的,懸著的心才落下來些許。
他太患得患失了,感覺自己都快要失心瘋了。